大年初二
林月娘一早就和周嬤嬤打理回臨江縣的東西。
這次還要一並將府城蔣家捎來的年禮帶過去,家裡的馬車要坐一家五口,還有趕車的車夫。
所有年禮就裝上了家裡平日拉貨的牛車,沒辦法,家裡就那麼一輛馬車。
劉大頭趕車很穩,蔣小七又被裹成了粽子,兩個姐姐也穿著厚厚的鬥篷,將他夾在中間緊挨著他。
蔣文清打著哈欠,抱著湯婆子。
林月娘利落地將自己相公手中的湯婆子搶過來,塞進兒子懷裡。
“唉?娘子你乾嘛?我也冷呀!”
蔣文清有些委屈,自從有了兒子,他真是爹不疼娘不愛,曾經最是愛重他的妻子也改了性子。
有什麼都先想到兒子,眼裡都快沒他了。
老爹給他趕去縣學後就不聞不問,每次離家,也不見妻子有一絲不舍。
他一開始也是很喜歡這個兒子的,但是這幾年他因為兒子太過聰明、太過乖巧、太過可愛、太過讓人省心……
導致他沒機會以父親的身份教育兒子,另外憑他的學識又教導不了兒子功課,以至於每每麵對自己的孩子都有些頹然無力。
如今妻子重視兒子多過重視他,他便更吃味了,妻子自從變得年輕貌美後,就更對他不屑一顧了。
所以看向蔣小七的目光帶著控訴和嫉妒。
林月娘白了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還跟兒子爭寵不成?”
說罷,又將蔣文清腿上蓋的毯子扯過來,蓋在蔣小七身上。
蔣文清無奈,隻得縮了縮脖子,雙手插袖,心中暗暗歎氣。
一路加緊趕路,還是沒能趕在晚飯前到臨江縣,此時天已黑透。
一家人坐了一天馬車,都有些累了,將年禮卸下,馬車趕去馬棚。
林大舅吩咐廚房煮上熱乎乎的麵條,招呼幾人先用飯,第二天再拜見長輩。
第二日一早,林月娘帶著三姐弟去拜見外祖父母,蔣文清一手拿了一個包子跟在娘兒幾個後麵。
蔣小七規規矩矩地給外祖父外祖母磕頭拜年,又給幾個舅舅、舅母拜年,收獲了一堆紅包。
男人們湊在一起說話,小輩們也湊到了一起嘰嘰喳喳。林月娘則被母親和嫂子們拉到屋裡說話去了。
“小七,聽說你去興和府城上學了?學會百三千了沒有?”
問話的是林大舅的小兒子,今年八歲,平日裡最是調皮搗蛋。
“正在學。”蔣小七覺得沒必要透露自己真實的學習進度。
“表弟有什麼不懂的,趁著這兩日可以來問表哥,表哥一定好好教你!”林懷南熱心道。
“呃……好,那就多謝表哥了。”
“哎呀,都是一家子親戚,客氣啥,要不現在你背一遍百家姓,表哥看看你學得牢不牢。”
“大年下的,怎麼就說到背書了?剛剛不是說花燈會的事嗎?”
蔣曦文察覺到弟弟不想暴露自己學業狀況,想幫著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