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間,短矛落下,兔子的命休矣。
死亡籠罩著獵物,短矛落下前有了三秒鐘的遲頓。
他也吃飛禽走獸之肉,但從不殺生,今天是被逼到份上了。
如果他仁慈不殺生,那麼不久將來死去的必然是他。
他現在已經感覺到了岌岌可危,迫切需要汲取各種能量。
不吃肉,遇到危機時刻,他很難勝出。
短矛沒有投出,而是變成了棍棒,不偏不倚落在兔子的頭部,令人作嘔的腦骨碎裂聲刺破他的耳膜,兔子當即鮮血迸濺,七竅流血,四肢無力地亂蹬了幾下,失去了生命氣息。
這是晏惜寒頭一次殺生,他圪蹴在兔子身邊,盯著全身早已經癱軟如泥的獵物,哀傷了好一陣子。
他心道,這才剛剛開始,以後殺戮就是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至此,他變成了一個混蛋和一個屠夫。
外出打獵的喜悅,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隻能在心裡為自己辯解和尋找借口,為了生存,不得已而為之也。
他站起來,順手拎起兔子,用氣根係住脖子,一手提著兔子,一手攥著短矛,繼續搜尋著往前走去。
這是一條上下落差相對較大的河流。
不算太寬,溪流湍急,水勢高漲,淺的地方水及膝蓋,水深之處也就齊腰深,河水相對有點渾濁。
河床是黃色岩石,溪流不斷地拍打著岩石和樹根,激起陣陣飛沫。
他尋到一處溪水相對清亮而又枝葉濃密的地方。
當啷咯嘰,晏惜寒剛把身上背的東西扔在岸邊,突然,“撲棱棱、撲棱棱”從樹棵裡驚飛一隻長脖老等,往高空翔起,在空中轉了一圈,又轉回來,落在樹梢上,盯著這邊看。
晏惜寒仰頭隨意瞥了一眼樹上,脫下身上穿的血衣扔進水裡泡著,他用手試了試水溫,不涼,溫得乎的。
三天來,出了幾次大汗,身子難受,不得勁,但他極力克製忍耐著,他甚至都聞到了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酸不拉嘰的味道。
他光不哧溜進到水裡,洗起澡來。
汗漬和灰塵洗去,仿佛疲勞和倦怠也跟著去了一樣,他頓感一身輕鬆。
那件臟衣服儘管他用力洗搓,但沒有打肥皂,洗完後,依舊能看出來片片血痕和汙漬,他隻能洗成這樣了。
雙肩包裡有兩塊肥皂和香皂,他舍不得用。
衣服濕,穿上很不得勁兒,但他又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晾曬衣服上,他便把濕衣服披在身上,想讓風兒呲啦呲啦就乾了。
雙手拎著地上放的那些東西,沿著河岸往下遊走去。
走出一裡多地,拐過一個彎,溪流明顯減緩,他被前方不遠處一株橫亙在河麵上的大樹,擋住了去路。
大樹有些枝椏延伸到河裡,繁茂的枝葉阻擋了水流,上遊溪水帶下來的漂浮物堆積在這裡,居然形成了天然堤壩,水麵自然而然成了一個看上去不大不小的水潭,如同一個小型水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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