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羽毛人的喧囂已經淹沒在夜色裡,繁星點綴著夜空,各地的夜晚出奇地寧靜,仿佛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這種死一般的靜謐,使晏惜寒禁不住有點心慌。
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狼嗥。
那是一種高亢而尖銳的顫音,聲音裡充滿了哀傷,猶如一雙冰冷的手拂過晏惜寒的脊背,他像是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晏惜寒總覺得那是黑狼的聲音,但他又不太敢確定,他不相信黑狼能跟蹤他到這兒。
他薅下一根長頭發,舉在空中辨彆了一下風向,還好是下風向。
他生起篝火,打開雙肩包,拿出防雨布。
他先是把那兩條大草魚開膛破肚,丟棄內臟,魚身串上木棍,架在篝火旁。
魚皮驟然受熱,立馬發出嗞嗞啦啦聲響,有血滴落進火裡,爆發出炸響,“呼”地一股股煙塵騰起,香味開始撲鼻。
而後,他拿起那塊十多公斤重的精肉,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後默默地把精肉切成條狀,全部用木棍串上,架在火上烤。
晏惜寒想,就是救出俘虜,他們也不一定能夠逃脫追捕。
他們一個個瘦骨如柴,疲憊不堪,憔悴萬般的臉上充滿了憂愁。
可能從第一次被解救時起,他們就沒怎麼吃過東西。
看他們那一個個乾不拉瞎的樣子,就是把他們都救出來,可能他們連走路都得拉胯,更彆說撒丫子蹽杆子了。
他想把馬肉都烤熟,等救下那些俘虜,讓他們吃飽肚子再跑。
魚肉香味撲麵而來,在微涼的風中飄蕩著。
晏惜寒開始吃烤魚,他吃著烤魚,想起了刀疤、女人和活死人。
刀疤和女人看自己今夜沒回去又該胡思亂想了,能不胡思亂想嗎?
有他在,兩個半人什麼都不用愁。
他要是不在了,甚至兩人吃喝都成問題,好在那些羊肉乾夠兩人吃幾天的了。
晏惜寒也知道刀疤和女人肯定在惦記著自己,擔心自己出了什麼事情。他也能想象得到,他們兩人一定會費勁吧啦地猜測自己能出什麼樣的事情。
他們兩人猜想自己可能遇到了野獸,被野獸所傷,傷得走不動道了。但他們兩人又認為自己被野獸所傷的可能性不大。
女人可能對自己的認知停留在與白萬雄打的那一仗上,但刀疤對自己的理解就比較全麵了,他認為自己不會為野獸所傷。
他們兩人會想自己也可能掉進了某個山洞,深不可測的山洞,單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上不去。
可不靠自己,彆人又不知道他掉在哪個山洞裡。
他們就算有心過來幫忙,可他們找不到那個山洞啊!
如果真的掉進某個山洞,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他們一定會這麼想。
他們也會想到自己可能遇上仇家了。
自己把白萬雄的一隻手廢了,人家能不來尋仇嗎?
可能人家知道明著對付不了你,人家就來暗的。
派人跟蹤你到了某個地方,或者引誘你去了某個地方,自己不知就裡,鑽入人家早就下好的套,被仇人逮住了。
這種猜測,女人可能會百分之百地相信,但刀疤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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