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哪兒還有什麼路況?腳掌落在哪兒,哪兒就是路。
腳底下幾乎處處是軟泥和碎石,碎石還好說一些,踩上雖然咯腳掌,但能防滑。如若軟泥,極有可能就會跐溜滑一跤。
晏惜寒砍了兩根樹椏,削成筆直木棍,開衩衝地麵,兩人一人一根拄著,保持平衡。
兩人都有過即將要滑倒卻被手中拄的木棍支撐住的險情。
狂風翻卷著漫天細雨,一個勁地往兩人身上抽打,如同細細的鞭子一般,飛舞的細雨動輒落入眼裡,致使眼眸一陣陣發澀。
有些細雨鑽入並浸透衣服,使衣服黏住身體,濕漉漉發癢難耐。
女孩曾一度有種不如待在山峰石屋享福的想法,為什麼要遭這份罪去接與己毫不相關的人,還是與娘娘腔一樣的病人。
山間形成無數溪流,順著緩坡滑下。
細雨一陣緩一陣急,緩的時候,交織的雨像一道道朦朧的薄紗,擋住了看向前方的視線。急得時候,大雨傾盆,仿佛天漏了一樣。
兩人時不時用手掌抹搭一下臉上布滿的雨水,像是雨中哭泣。雖然為時短暫,卻也舒心。
雨勢轉大,轟然敲打地麵,刺痛人的眼睛,黑色濁流疾速從山坡往下傾泄,迸濺得兩人雙腿都是黑色稀泥。
大雨傾盆,百獸都已經蟄伏起來,除了風雨雷電之外,已經聽不到任何獸吼,甚至連隻蟲子都看不到。
風向略微一偏,狂風夾著雨滴,像一個個巴掌直朝兩人麵門襲來,打得兩人麵門生疼,但楚雨菲堅強得硬是沒叫一聲苦,似乎連哼都沒哼一下。
晏惜寒似乎曆儘坎坷與磨難,風刀雨劍無數歲月的打磨,這點小雨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倒是女孩看起來有點心焦,手中木棍咚咚地杵著地,像是在不斷地發泄著一種抗議情緒。
晏惜寒當然知道女孩不是對他,而是對壞天氣。
兩人都被大雨淋得跟水雞似的,模樣淒慘而狼狽。
“怎麼,都濕透了?”
有點嘶啞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關心。
“還好,能承受得住。”
女孩微微仰著臉,竭力裝出笑容,濕漉漉的臉龐倒映出冷冷的天光,似一方上了霜的玉,玉的一半是無儘的水色,而另一半則是淒涼的苦。
“我感覺這邊的山雨比我們要去的山峰多許多。”
呼嘯的風雨聲模糊了男人的聲音,但女孩還是聽見了男人說的話。
女孩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何以見得?”
“沒什麼根據,隻是感覺。”
女孩輕聲笑笑,一時間沒有應答,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大雨無情地衝刷著她那瘦弱的身體,憔悴的臉顯得那麼疲憊。
也是啊,除了昨晚睡個囫圇覺外,這些天他們一直在玩命地奔波。
今天明知雨要來,休息一天就好了,最起碼可以把這些天的疲勞緩解掉。可晏惜寒心急似箭地想知道刀疤他們怎麼樣了,一刻鐘他都不想耽擱。
“晏先生,我們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地接回那幾個人?”
女孩一直心存疑惑,終於開口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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