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妹妹釣的。”崔六娘喘了口氣,先坐下休息了一會兒。
撿不動了,腰疼。
顧明舒和柳縈縈放下手裡的東西,也走過來。
“欸,我認識,這是烏魚!”柳縈縈指著幾條肥壯的魚開口,聲音清脆悅耳。
“妹妹真厲害!”
顧明舒給崔六娘搓了搓腰,擔憂的問,“娘,還好吧?怎麼不叫我們一起去?”
“……”她怎麼知道會釣這麼多魚。
崔六娘笑笑,誇讚的看向謝餘,“小餘太厲害了,看來咱們家這幾天,都得吃魚了。”
謝餘咧嘴一笑。
謝雲瀾兜著衣服走到謝雲祁麵前,跺跺腳,傻裡傻氣的開口,“二哥,快數!”
他拿不住了,好重。
二哥最會數數了。
交給他最放心。
謝雲祁挑眉,這又是哪來的銅板和碎銀子。
柳縈縈幫忙接過,掂了掂,“這麼多銅板,難不成都是賣魚得來的?”
謝雲荊露齒一笑,二嫂猜對啦。
他還從胸口掏出了兩錠銀子,比劃起來。
謝雲祁看懂了一半,“賣了很貴的魚?”
什麼魚這麼值錢。
他指向老鱉,就是這個。
謝雲祁笑笑,攏了攏披風,“你們今天運氣真不錯。”
謝雲荊也覺得。
與此同時,兄弟二人不知想到什麼,齊齊沉默下來。
運氣好?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家中聽見這幾個字了。
“好了,雲荊,快幫娘把魚分開裝起來,不要都要憋死了。”崔六娘歇了會兒,站起來,去廚房拿了兩個木盆出來。
魚太多,再不分開裝,就要擠死了。
烏魚可貴著呢,不過也沒那麼容易死。
謝雲荊又小陀螺似的忙起來。
謝雲瀾把謝餘給他專門留下的老鱉抱走了。
“雲瀾,小心咬到你。”謝雲祁擔心的叮囑道。
這家夥,就喜歡這些玩意兒。
可鱉是不長眼的家夥,稍不合適就要咬人。
“讓你嫂子幫你裝在盆裡行不行,雲瀾!”
彆走了。
當心啊。
謝雲瀾自然拒絕,他恨不得抱著這東西睡呢,“不要!不要!”
院子裡許久沒有這麼熱鬨過,就連埋頭乾活的謝雲霆都被感染,跟著笑了笑。
謝餘把魚竿放回屋子裡,也來幫忙,但被柳縈縈直接拎走了。
“來,小餘,嫂子給你做了兩身衣裳,咱們試衣服去。”
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謝餘表示掙紮不了半點。
傍晚,院子裡飄滿香味兒。
崔六娘端著魚湯和榨碎的魚肉米飯先去給謝翀喂食,謝餘想了想,跟著進去。
床上,瘦的隻剩一點皮包骨頭的中年男人被崔六娘輕手輕腳的扶起來,側臥著,然後她拿來一根軟管,熟練的開始喂飯。
從男人硬挺的輪廓中能依稀看出從前俊朗的豐姿,隻是眼下他情況不妙,似乎隻剩一口氣了。
崔六娘看了一眼謝餘,嗓音溫和的說道,“是不是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大伯父?”
“當年你出生時,他還在邊境殺敵,一晃都已經六年了。”
“大伯母,我覺得大伯父會好起來的。”謝餘乖乖的站在旁邊,十分認真的說道。
看來得偷偷把丹藥給大伯父吃下去。
不然等流放的時候,他這樣太容易見閻王了。
崔六娘心頭一暖,唇角上揚,“我也盼著這一天呢。”
可身為大夫的她十分明白,自家夫君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了,很多時候,她都探不到他的脈象,最近些時日,她都提心吊膽的守著。
戎狄人,她一生中最大的恨啊。
喂完飯,崔六娘就帶著謝餘出去了。
“來了,最後一道清蒸鱖魚!”顧明舒端著淋了熱油,香噴噴的鱖魚走進主屋,輕輕放在桌上。
得,桌上全是魚。
顧明舒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晚的菜可真有特色。
謝雲荊把謝雲霆推過來,給他擺放好碗筷。
吃飯時,都是他負責照顧大哥,二哥和娘照顧三哥。
柳縈縈給謝餘先盛了碗魚湯,“小餘,今天辛苦了,快嘗嘗二嫂的手藝。”
謝雲瀾把碗伸過來,理直氣壯,“要喝!”
好香好香。
柳縈縈輕笑,又給他盛了一碗,“雲瀾今天也辛苦了,慢慢喝。”
謝雲祁製止了她要幫自己的舉動,反而給她先盛了一碗,“娘子快坐著,我自己來。”
開春了,他身子好了許多,能自己來的,就自己來吧。
等崔六娘動筷子後,謝餘嘗了一口美味的魚湯,簡直鮮得掉眉毛。
太好喝了。
“咕咚,咕咚……”謝雲瀾也是這樣認為的,快速把碗裡的湯解決完,又開始讓柳縈縈給他盛第二碗。
“夫君,再喝一碗吧,這可是妹妹親手釣的烏魚,瞧著都比外麵賣的肥美。”顧明舒看謝雲霆也喝完第一碗,臉上笑容加深,起身給他添了一碗。
自家夫君胃口時常不好,難得他今晚喜歡這湯,還好她燉了兩條烏魚,應該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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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餘吃了口美味的紅燒魚,笑眯眯的看著大家,“大嫂二嫂做的魚也好吃。”
兩人對謝餘溫柔一笑,美得謝餘心裡直冒泡。
大嫂二嫂真好看。
謝餘坐在柳縈縈和顧明舒中間,被她們細致的照顧著。
她年紀小,兩人給她夾的魚肉大都是魚腹位置,隻有大刺,不容易卡住。
吃魚是個細致活兒,屋中所有人除了一開始說兩聲,後麵都隻顧著埋頭吃魚了。
晚上,謝餘吃的太撐,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怎麼也睡不著。
崔六娘端著一碗山楂水,敲敲門走進來,笑眯眯的對謝餘說道,“阿餘啊,來,大伯母給你熬了一碗消食的甜湯,快趁熱喝了。”
她在隔壁都聽見謝餘打嗝兒的聲音了,想來是晚上吃的太多,有些難以消化。
謝餘從床上翻身爬起來,動作麻溜,又忽然打了個嗝兒。
她捂著小嘴,窘迫一笑,羞澀極了,“大伯母,我沒事的,太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