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瀾在她身邊坐下,扯了扯她的袖子,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機靈的神色,“去,要去,偷偷去。”
抓魚好玩兒,他喜歡。
謝餘笑了起來,謝雲荊一巴掌拍在謝雲瀾背後,雙手叉腰,生氣的盯著他。
不許亂跑。
謝雲瀾可不怕他,他雖和謝雲荊長得一模一樣,可他體型圓潤,看著白白胖胖,個頭也高些,頓時就用頭去頂謝雲荊的胸口。
壞蛋!
壞蛋弟弟!
他就要去抓魚。
兩兄弟在院子裡你追我趕時,四房那頭的熱鬨總算平息下來。
謝餘下午也沒能出去,崔六娘將門扣得死死的,就怕她們倆往外跑。
夜裡,謝雲祁發起了高熱,隻是謝餘睡得熟,並不知道。
第二日起來時,才得知謝雲祁早已昏迷不醒。
家中一下子愁雲慘淡,又回到從前那種壓抑氛圍。
天色將將亮,崔六娘就出門去請了寶華堂的老神醫過來。
可來人一看謝雲祁的症狀,都沒施針開藥,隻是可惜的感歎了兩句,便叫謝家準備後事。
謝雲祁所中之毒,乃西域番邦秘藥,棘手程度,當為天下之最,若非當年謝雲祁中毒淺,身子康健,早就撐不到今日了。
五年已是奇跡。
謝雲霆在旁聽著,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元大夫,若是用渡血換命之法呢?”
用他這副殘軀,換二弟一命。
左右他對家人而言,都是拖累,若能救下二弟,家中情況應該會好上許多。
崔六娘當即就明白他的想法,直接嚴厲拒絕道,“不行,娘不同意。”
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失去哪個孩子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痛苦。
就算要用渡血換命之法,也是用她的。
顧明舒神色黯淡的站在謝雲霆身後,彆開頭去抹眼淚,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打算。
老大夫撚著胡須,麵色沉重的搖頭,心中感歎他們兄弟情深,“若能用換血之法,當年就用了。
二公子所中之毒,猶如附骨之蛆,早已深入五臟六腑,換血是沒用的。”
“諸位節哀吧,老夫先走了!”
屋中又陷入一片死寂。
謝餘聽著牆根,感受著眾人的無奈和傷心,她當下不再猶豫,趁大家夥兒都不注意的時候,帶上魚竿兒出了門。
她沒去人多的地方,還是選擇了前日的橋下。
把魚鉤掰成直條,沒有用餌,謝餘將魚線拋出去,與此同時,把太上仙竿從識海中挪出來,附在魚竿上。
她沒有用餌料且是直竿,要的就是不上魚,隻釣寶物。
謝餘坐在橋下,揪起一根野草擺弄著打發時間。
釣魚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時間。
可這兩樣她一樣都沒有,現在心裡十分著急。
聽大夫說,二哥也時日無多,就這兩日,如果她昨天也來釣魚就好了……
河裡的魚遊來遊去,卻因為魚鉤問題,根本沒辦法咬竿。
水麵波瀾起伏,幾條大魚撲騰著往岸邊跳,謝餘一腳就把它們踹下去,氣性還不小。
半個時辰後,她的識海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成功釣到生骨丹一顆。】
壞了。
釣錯了。
謝餘急得差點沒哭出來。
怎麼會這樣,她要的不是生骨丹啊。
丹藥轉移到識海存放,謝餘肩膀一聳,沮喪的盯著水麵。
今天出了寶物,想要再釣到寶物的幾率可就微乎其微了,而且明日也不一定能釣到她需要的東西。
一串漂亮的糖葫蘆遞到她麵前,謝餘驚訝之餘,轉頭過去,咧咧嘴,“四哥?”
謝雲荊對她笑笑,眉眼彎彎,又將糖葫蘆遞到她手裡,比了個吃的動作。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謝餘捏著糖葫蘆,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謝雲荊笑容明媚,少年氣十足,對她比劃起來娘讓我來找你的,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在這兒。
謝餘看著手中顏色鮮豔的糖葫蘆,心裡悶悶的。
謝雲荊看出她在擔心什麼,伸手輕輕拍拍她腦袋。
他很想告訴她,不用這樣。
可他也明白,妹妹是個很聰明的小孩子,她擔心二哥也很正常。
他們都很擔心二哥。
自從前日妹妹給爹敬了一杯茶後,他就打心眼裡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小丫頭,把她當做親妹妹一樣。
他覺得,她的到來讓家裡多了很多不一樣的色彩,大家都喜歡她。
家裡情況一直都是這麼糟糕,跟她沒關係,她還小,不用胡思亂想。
謝餘咬了一口糖葫蘆,味道在舌尖彌漫開,甜滋滋的,“謝謝四哥。”
【成功釣到共享靈泉種植空間。】
什麼?
又釣到了一個寶物。
謝餘小手抖了一下,一顆糖葫蘆掉進河裡,魚兒們在水裡爭搶起來。
空間她知道,她上一世也有姨媽送的隨身空間,不過隻能存放死物,跟什麼靈泉和種植沒關係。
具體情況她不了解,這裡也不是一個可以了解的地方,還是等回家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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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個東西可不可以救治二哥,謝餘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她今天的運氣已經用光了。
差不多也快到午時,她收了魚竿跟謝雲荊一起打道回府。
家中靜悄悄的,謝雲瀾依舊在院子裡玩泥巴,往常曬太陽的身影不見了,謝雲霆也沒現身。
崔六娘午飯是和謝翀一起吃的,柳縈縈沒吃,顧明舒照顧著謝雲瀾和謝餘,謝雲荊照顧謝雲霆,大家幾乎一句話都沒說。
吃完飯,謝餘想要幫忙洗碗,被顧明舒推進了屋中。
正好她想研究一下那個空間。
把空間從識海中挪出來,下一秒,一道白光鑽進她身體裡,手腕內側傳來一陣細密的疼,她定睛一瞧,一條栩栩如生的紅色鯉魚圖案浮現在她手腕皮膚上。
她驚訝的挑眉,伸手去觸碰。
忽略不計的一丁點下墜感出現後,她頃刻間便消失在屋子裡。
白茫茫的光線十分刺眼,謝餘用手擋住光線來源,待光源一點點消散後,她慢慢睜開眼。
澄澈的眸子中映出一片遼闊的黑色土地,土地上寸草不生,一條長長的溪流橫穿而過,水聲潺潺,是這空間中唯一的聲音。
謝餘保持警惕,摸了摸地上的黑土,又走到溪邊,看了看裡麵清澈無比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