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從加拿大回來之後,為了倒時差,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
天剛蒙蒙亮,她就一骨碌翻身起床,洗了個冷水澡。
十分鐘後披著浴巾出來,蘇念念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精神過。
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那個墨西哥女人的話,就像釘子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大漓也好,謝璟珩也罷,按照正常的曆史進程,他們都不應該存活這麼久。
在災荒發生後的兩三年,便逐漸覆滅了,這才是符合天道的曆史進程。
可因為父母留下的東西,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聯係到了大漓一個叫謝璟珩的男人。
從此之後,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謝璟珩不僅沒死,還帶著謝家人順利地回到了京城,現在都要去福建沿海打小日本兒了!
不僅如此,本不該出生的謝粥粥,也平安地來到了那個世界上。
蘇念念獲得了財富,謝璟珩得以存活下來,但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他們如今獲得的,就必定會在某一方麵失去。
想到這裡,蘇念念的心似乎沉了下去,她必須儘快弄明白。
於是剛剛早上六點剛過,她便等不及了,給孫教授發了個信息,前去拜訪。
孫教授妻子十五年前因為癌症去世了,獨留下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女兒。
平日裡孫教授也鮮少回家,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大學分配的教授宿舍裡麵。
一來避免回家觸景生情,二來也方便自己做研究。
其實,孫教授和蘇念念,在早年間是認識的。
隻不過隨著父母被調任,他們都有十多年不見了,雙方早已經記不清對方的麵容,直到那次在盛世嘉藏典當行,由盛年互相介紹著,二人才從心底猛地回憶起往事。
蘇念念對孫教授的過往了解的不多,隻能從小時候的記憶中,儘可能地剝離出一些細碎的片段。
她的父母都是曆史迷,再加上那個時候收入也不高,他們很多書都是從孫教授那裡借的。
孫教授大了他們都快八歲了,在蘇念念的父母研究大漓之前,孫教授已經有涉獵。
每次孫教授到家裡做客,都會給還在讀小學的蘇念念,帶來一罐麥芽糖。
那時候的蘇念念,圓頭圓腦的,露著兩隻小虎牙,就愛吃糖。
換牙之前,幾乎都是滿嘴蛀牙。
所以父母後來都不讓她吃糖了。
但孫教授每次來家裡做客,不管父母說什麼,仍舊給蘇念念帶一罐麥芽糖。
就這麼的過了好多年。
直到蘇念念上大學,後來家裡出事,蘇念念捏指一算,竟然十多年的光陰,就這麼過去了。
父母走了,孫教授老了,她也不再吃麥芽糖了。
蘇念念吹乾頭發,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住著大房子,皮膚白皙有光澤,臉色紅潤,她鼻子一酸,眼眶紅了。
“爸爸媽媽放心,我現在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吸了吸鼻子,蘇念念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直到看見孫教授不耐煩地回了信息,她穿好衣服下樓,飛快地穿好鞋子,拿著包,開車前往孫教授的宿舍。
上班本來就煩,做曆史係的大學教授更煩。
孫教授昨晚上,因為幾個學生驢唇不對馬嘴的論文,氣的牙疼,連晚飯都沒吃。
半夜自己又餓醒了,翻箱倒櫃找了袋泡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