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眾人的嘲笑聲越發尖銳,巨大。
在眾人眼裡,秦布衣這番話,就是自取其辱。
“我聽說,當初秦布衣在國子監蒙學的時候,氣跑了七位夫子。”
“最後被國子監教習聯名驅逐出去。”
“就這種廢物,還敢口出狂言,想在詩文一道上超過我等飽學之士。”
“簡直可笑。”
逢參也是冷聲大笑道。
又是一番浪潮一般的譏諷,嘲笑。
秦布衣任由他們嘲諷,嘲笑,並不回應。
隻是自顧著喝著茶。
見秦布衣沒有因為嘲諷和侮辱而受到任何影響。
一眾世族文人子弟,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有個詞語叫做團體霸淩。
一整個圈子的人,聯合起來,用語言亦或是行動來羞辱其他人。
眼下黃藝,杜青曼,尹則,逢參,袁探他們,便是如此。
平日裡,他們以自身的身份優越感,各種霸淩寒門學子,幾乎是無往不利。
很多人因此會羞憤難當,有人會抱頭痛哭,亦或是憤然逃避。
這會給他們帶來高人一等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然而秦布衣這般休閒自得,反而讓他們有些破防。
秦布衣根本不吃他們這一套。
他們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在秦布衣眼裡,如同小醜一樣。
這自然讓眾人忍不了。
“歐陽未央。”
“魏王大人不是想在詩文一道比過我們嗎?”
“還不開始今日的詩會?”
“讓大家好好開開眼。”
“看看我們大周的魏王大人,陛下的夫君,到底有著何等的文采。”
司馬倩倩再度開口,一臉不屑的看向秦布衣,麵孔都有些扭曲之態。
“瘋女人,看我做什麼?”
“趕緊開始啊。”
“我等的都有點困了。”
“看一群傻子傻笑,看困了。”
秦布衣一開口,司馬倩倩眾人皆是滿臉憤怒。
一個個恨不得用充滿優越感的身份和氣質鄙視死秦布衣。
歐陽未央神色憂慮,內心擔憂,秦布衣這話立刻讓她內心怒罵。
她想不明白,秦布衣這貨,哪兒來的這麼大底氣。
敢這般反嘲眾人,真不怕待會兒出糗,今後會被羞辱的沒臉見人。
既然這貨這麼自信,那就趕緊開始。
“此次詩會,是為了給月影樓的清倌人,樂舞大家,蘇如是大家準備的唱名詩文。”
歐陽未央內心很是緊張。
她很在意秦布衣,也擔心他會被人侮辱的更慘。
她甚至後悔,認為不該將秦布衣帶來了。
可如今到了這個地步。
她隻能祈禱,秦布衣那裡有足夠好的詩文。
“有題材限製嗎?”
秦布衣好奇的開口問道。
“粗鄙武夫,果然是沒有文化。”
“連唱名詩文是什麼都不知道。”
“還敢放出狂言來比試詩文。”
杜青曼美豔的容顏之上帶著深深的不屑。
“唱名詩文,不限題材。”
歐陽未央走到秦布衣身邊低聲解釋道。
跟著秦布衣一起丟人,被各種嘲諷,歐陽未央此刻有些心累。
這是她舉辦過的最痛苦的詩會。
隻想快點結束。
秦布衣看向台上抱著琵琶,一邊彈奏一邊翩翩起舞的絕美女子。
不禁看的有些癡了。
這位樂舞大家蘇如是,是有點東西。
因為是擅長樂舞,所以身材極為完美,倮露的腰腹,沒有一點兒贅肉。
白皙如玉的肌膚,如同細膩的絲綢般亮眼。
輕紗舞動之間,如同蝴蝶翩躚。
若非秦布衣要捧宮羽,否則倒是可以選擇這蘇如是。
她這一支樂舞,不僅是歲月功夫,而且還有天賦在身。
真是絕美的藝術樂舞,視覺享受。
蘇如是的樂舞表演完全是竭儘全力的展現她的才藝。
畢竟是為了自己,為了求取揚名的唱名詩文。
這是她改變未來的倚仗。
對於京都的清倌人花魁來說。
也隻有自己的名氣更高,才更有可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歸宿。
花魁?京都的花魁,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她們靠著自己的才藝和姿色,努力的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彆看這些清倌人花魁似乎很多人追捧。
可一旦年老色衰,亦或是沒有名氣,她們便沒了自我保護的底牌,會很快淪為妓子。
成為妓子之後,因為她們上等的姿色,幾乎不會有任何美好的未來。
淪落為妓子的花魁,她們會被青樓壓榨出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很多花魁妓子,基本活不過三十五歲,幾乎都是染病而亡。
蘇如是自然不想淪為淒慘的可憐之人。
她也想過,有一位才子,能夠為她做出揚名京都的傳世詩文。
蘇如是這支樂舞,足足跳了一刻鐘。
十五分鐘左右。
用儘了畢生所學的舞蹈技藝,跳出了她自認為最為完美的一支舞。
她跳的香汗淋漓,汗珠順著臉蛋兒,滴落在豐盈的玉欒之上。
腰腹間,也有汗珠滾落。
彆有一番誘人的氣息。
舞罷。
詩會來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也是蘇如是最為期待的時刻。
雖說剛才眾人都在侮辱秦布衣,羞辱秦布衣。
可是因為秦布衣的緣故,反而引來了很多世家大族的文人才子,才女。
這對於蘇如是來說,是一件好事。
她並不會像世族那般,膽敢侮辱,蔑視秦布衣。
相反,無論是世族的文人才子,才女,還是秦布衣。
她都十分尊敬。
因為在秦布衣他們身上,很有可能出現幫她完成階級跨越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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