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王勁威房間。
盛於燼替王勁威暫時鬆綁活通血脈後,便又自顧自坐去了角落。
很多人都發現了,最近盛於燼總喜歡一個人發呆,其實他最近在想一件事——
我是誰?準確的說,“他”是誰?
盛於燼體內住著另一個人,或者說另一個人格,這個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的人格,才是盛於燼失憶前真正的樣子。
在心裡,盛於燼將這個人稱為“他”。
自從在錦官城內力龍虎交會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就像自己推測的那樣,“他”被心經、肝經上的內力牢牢地壓製住了。
可從巴郡出發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又從自己身體裡鑽了出來。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哼,那羊皮紙沒害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第二句話
“羊皮紙上的功夫,可以壓製你的心魔,可惜,我不是你的心魔。”
當這道狠辣乖戾的聲音再次出現時,盛於燼的頭卻不再像以往那樣劇痛,他有些吃驚。
“感受到了?你的頭不會再疼了,因為羊皮紙是壓製病痛的,可我再也不是你身上的病了……”
奇怪的話一直縈繞在盛於燼耳邊,久久揮之不去。
於是盛於燼開始陷入了長期的思考,而那聲音不受自己控製,總是在他思考時,冷不丁蹦出兩句話。
此刻,麵朝牆壁,那道聲音又開口了,當然隻有盛於燼自己才聽得到
“我最近好悶啊,你去殺兩個人吧……那些苗人,一個個都是蠢貨,早點給他們個痛快!咱們也痛快!”
“閉嘴!殺個錘子。”盛於燼罵了一聲。
“真不聽話啊,嘿嘿……”那道聲音笑道
“那你就發個火,說不定我能出來轉轉呢。”
盛於燼心中一震,失聲道
“我發火你就會出現?”
可一聲冷笑後,耳邊便悄無聲息了。
盛於燼感到一種被人戲耍的憤怒。
房間裡,被捆住的王勁威雙目通紅,奮力掙紮,一看就知道中了邪。
可牆角的盛於燼,表情古怪,自說自話,看上去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所幸周圍並無旁人,否則盛於燼說不定也要被當做中邪捆起來。
盛於燼還想再問些什麼,廚房傳來了柳伶薇的聲音
“盛於燼,到你了。”
“呼……來了。”
走進廚房,柳伶薇做個請的手勢
“菜都切好了,你來炒吧。”
盛於燼打量一眼菜板,隨後眉頭一皺
“好差的刀工。”
柳伶薇不服氣了
“瞎說,我的手可穩了。”
盛於燼隨手拿起兩棵還殘留著皮的土豆絲,一棵薄如白紙,另一顆卻有半個巴掌厚
“這就是你說的穩?”
“這個是意外而已……”柳伶薇白他一眼。
盛於燼環顧灶台——沒去鱗的魚、零零散散的肉塊、四散而飛的蔥薑蒜……
他點點頭
“一屋子的意外。”
“哎呀,這不怪我……”柳伶薇臉一紅
“是這些食材有問題。”
盛於燼側過頭,想聽聽她有什麼高見。
柳伶薇很委屈
“我記得王勁威的食材可聽話了,可偏偏我這一堆食材有自己的想法,叫它往東他偏偏往西……”
“是你有問題,不是食材。”盛於燼丟下這句話,便俯下身子生火。
“盛於燼!”被他搶白,柳伶薇一跺腳
“你最近也像江笑書一樣,越來越討厭了,一開口就跟我強嘴……”
盛於燼充耳不聞,自顧自忙活起來,等柳伶薇消停後,他才問道
“菜裡沒有折耳根吧?”
柳伶薇這才停止了絮絮叨叨,她後怕的搖搖頭
“沒有,肯定沒有,你沒看江笑書吃折耳根的樣子麼?那東西放菜裡,王勁威吃了隻怕就一命嗚呼了……”
“王勁威其實挺愛吃的。”盛於燼糾正了她,隨後道
“不過最好還是彆放了,不然我們也吃不下。”
盛於燼手藝雖然一般,可出菜速度卻是極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就整治出四菜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