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苗王墓內。
江盛二人身上濃厚的殺氣,角落裡血流不止的朱煜錦劇烈的喘息聲,牆壁上忽明忽暗的火把,構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麵。
柳伶薇腦中好像打了一個響亮的霹靂,一時間連腦筋都轉不過來了——
說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反目了呢?
如果這是江笑書的計策,那我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
尤其是江笑書的那句話,柳伶薇簡直想破了腦袋也弄不明白
“你現在心裡一定失望極了,對麼?赤明大人。”
朱少俠是赤明!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柳伶薇心中萬千不解,可看著江盛二人冷厲嚴肅的表情,她將心中的無數疑問壓了回去,把目光投向了朱煜錦。
朱煜錦縮在通道儘頭的角落,肩頭後心的傷口血流如注,將他半邊身子都染紅了,他的頭垂得極低,看不清表情:
“江兄弟,我不明白……”
“你太明白了,比任何人都明白。”江笑書打斷了他
“所以你退到了這扇門邊,如果我和盛於燼窮追不舍,門背後的幾十個殺手就會一擁而上。”
門背後有殺手!柳伶薇又是一驚。
朱煜錦沉默起來。
江笑書隻是冷笑,也未著急出手。
終於,朱煜錦起身,語氣不善的命令道:
“一群廢物,還不快出來!”
“嘭”一聲巨響,他身旁的大門碎裂,幾十個殺手魚貫而出,將江盛柳三人團團圍住。
柳伶薇瞪大了雙眼,眼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已完全被驚呆了。
擋在她前方的盛於燼卻絲毫沒感到意外,反而向她打了個手勢。
跟緊我。
柳伶薇捏捏他手掌,表示自己明白。
朱煜錦盯住江笑書,神情複雜:
“小賊,你果然有些門道,能在最後一刻識破我,險些令我受重創……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江笑書平靜的回視:
“我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
朱煜錦諷刺道:
“一直聽說你器宇不凡,非同尋常,想不到你竟也會說出這種話——早就知道了?可笑,若是早就知道,你就不會死得這麼早。”
隨後他手一揮,殺手們組成的包圍圈便開始逐漸合攏。
望著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殺手,江笑書卻冷冷的一笑。
嗬嗬。
朱煜錦見狀,揚起下巴:
“你和盛於燼武功很好,可絕不是我們的對手。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出來的人,你是天底下第一個。”
江笑書反問道:
“看來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朱煜錦嗤笑一聲,越發覺得對方不可理喻:
“江笑書,你總喜歡說一些愚蠢的話。”
江笑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隨後揮揮手:
“那咱們就待會兒見吧。”
朱煜錦握緊雙拳,內息運轉全身:
“你沒有逃跑的機會。”
江笑書連忙擺手:
“誤會了不是?我說待會兒見的意思,不是說我要逃跑。”
他環顧周圍一圈:
“既然這幫狗雜碎馬上就要把我亂刀分屍了,那你我就隻能在黃泉再會了。”
朱煜錦冷哼一聲:
“臨死反撲拉我墊背麼?大言不慚。”
江笑書在自己身上一比劃:
“極泉、青靈、靈道、通裡、神門……隻怕都有些不對勁吧?”
朱煜錦眼神一震,立刻運氣檢視身體,隨後他猛的抬起頭。
江笑書似是在自言自語般:
“這五個穴道怎麼開始痛癢起來了呢?你說巧不巧?它們所屬的手少陰心經,隻怕也已經有滯澀之感了……”
朱煜錦眼神駭然:
“小賊,你!”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可惜你左耳進右耳出,”江笑書指指自己:
“天絕鬼道的傳承者,解毒是一把好手,下毒的本事當然也不會太差。”
朱煜錦腦中閃過一個畫麵——
那時朱煜錦中了“麻木不仁”的毒霧,江笑書喂他吃了一顆丹藥解毒,還自吹自擂道:“這毒藥裡的奧妙,可是‘天絕鬼道’中的重點,我學了好些年呢……”
原來我竟是在那時著了這小賊的道兒!
朱煜錦暗罵一聲,隨後又聽江笑書道:
“現在你隻要一出手,氣機牽引之下毒氣攻心,你立馬就會暴斃而亡……”
朱煜錦臉色陰沉,急忙從丹田運功驅毒,誰知江笑書卻早已料到這一點:
“這毒藥本來已經該發作了,可看你內功那麼好,要是運功抗毒,起碼還能再活個半柱香,加把勁吧。不過你千萬彆想著還能活下來,可我這毒藥用內力是解不開的……”
嗬嗬。
麵對江笑書的嘲諷,朱煜錦也冷笑一聲,語氣語調竟與江笑書先前如出一轍。
“學我是吧?”江笑書雙眼微眯,搖頭歎道:
“唉,真是可惜了,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出來的,你隻能排第二個。”
可朱煜錦臉上表情仍無半點變化,笑意不減。
身後沉默許久的盛於燼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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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毒他解得開。”
“什麼!”江笑書失聲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眾人的一齊看向朱煜錦,隻見他全身在這一瞬間變得通紅,尤其是臉龐,紅得簡直像戲台上的關公,如同要滴出血來!
下一刻,朱煜錦長嘯一聲,聲音震耳欲聾,足可見得其內力充沛。
可他非但沒有像江笑書說的那樣暴斃而亡,嘯聲反倒如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直震得眾人心中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