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戎。
這個名字可以說是懷寧年間修士都繞不開的一個名字,問道五百餘年便登仙途,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天才。
她靜靜觀察了會兒,轉身看向弟子,神色認真,滿眼敬意,“歸榮老祖也算是我們懷寧年所有修士共同的師父了。”
謝明昭不解地看向那筆力千鈞的三個字,“師父這是何意?”
黎謹初娓娓道來,“老祖登仙途前精簡了各類法術的施法過程,又把天下心法口訣歸類整理,留下了一本書。”
她頓了下,秋廷玉卻等不及她回憶,趕忙追問,“長老,是什麼書啊?”
“《天行問道錄》。”
黎謹初淡笑著回頭看向他,眸色平靜。
《天行問道錄》?
連沈慕都驚住了。
這書隨處都可以買到,連許多百姓家裡都有一本,裡麵的心法可助人平心靜神,是修士入門必讀的書,卻沒想到這本書是出自他的手。
這書為所有想入道的弟子了基礎,可不是懷寧元年後所有修士的師父。
“可我記得那本書的作者名叫歸一。”
裴容以前拚了命想修道,那書也算是被她翻爛了,因此這個名字她也記的格外清楚。
黎謹初笑著點頭,抬眸看向石壁上緊挨著的兩個名字。
江歸戎,年蟬衣。
“歸一。歸蟬衣?”裴容瞪大了眼,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老祖和年前輩還未拜入玄虛子前輩門下時就相伴而行了,兩人年少時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
黎謹初笑著給他們補充,這些都是她還是散修時隱世的師父告訴她的,她初聽也覺得不可思議,後來閒聊時問了林鴻才敢相信。
溫凝光也笑著點頭,師父也隱約同她提過這兩位前輩的往事。
“江歸戎前輩修的不是無情道?”過了許久,謝明昭恍然驚覺。
以往飛升之人幾乎修的皆是無情道,可江歸戎同年蟬衣這般親昵,不像是斷情絕愛的樣子。
“不是。”黎謹初笑著搖頭。
世間那麼多飛升之人,獨江歸戎名聲最甚,這也是原因之一。
談到修道的事,黎謹初頓了頓,心情頗好,也就多說了些,“聽我師父說,他們那時修行時也有本入道必看的書,可惜現在都沒多少人聽說過了。”
裴容心神一動,試探性看向她,“是《元初雜史》嗎?”
當初她身上最後的一點兒錢就是被這本書騙走了的,難不成那老板真沒忽悠她?
黎謹初眸中浮現出些許驚喜,“你看過這書?”
這下人群後方的秋廷玉也竄了出來,十分感興趣道,“那不是本小說嗎?我記得講的好像是神樹昔夢和神鳥欽原救世的故事,說是距今好幾萬年前的事兒。”
“那可不是什麼話本子,聽師父說那書也流傳了近萬年了,確實是能助益修行的,不過年代太久,現在能讀懂它的人太少了,又有更簡潔的《天行問道錄》,也就沒太多人去鑽研它了。”
黎謹初的話裡不無惋惜。
秋廷玉看向裴容,兩人眼裡是一樣的茫然,那書自稱要道明修仙界的由來與演變,但書裡都是話本子一樣的內容,實在是很難讓人信服啊。
黎謹初溫柔一笑,對於她們的困惑,也沒再過多糾正或是解釋,那書確實距今太久了,看不懂也正常。
幾人在這兒待了快半個時辰,算是對這兩位的前輩有了初步的了解,再看向那金光燦燦的名字就隻剩下驚豔和仰慕了。
黎謹初此行是特地來瞻仰兩位老前輩的,如今見過了便也同溫凝光先行離開了,她在這兒,他們也不自在。
“凝光仙子實在是太美了。”
等她們走遠了,裴容才呆呆感慨。
對於這個觀點,在場的所有人表示一致附和。
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會覺得溫凝光不好看,她美的出塵絕世,美豔卻不妖豔,反倒是因為淡漠的神情而添了些仙氣,清淺一笑便是神施予眾生的恩惠。
裴容咽了咽口水,輕呼一口氣,才讓自己神思清明,隨即就想起一個重要問題,這個美的不像塵世中的人可是元嬰期了。
“凝光仙子會參加雲纓試嗎?”
沈慕忍不住好笑,“雲纓試有年齡限製的,百歲以上不能參加。”
裴容安下心的同時又忍不住驚訝,“凝光仙子她……”
沈慕知道她在驚訝什麼,淡笑著點頭,“師姐問道三百年了。”
果然,歲月永遠不會刻薄美人,回想起凝光那芙蓉美麵,裴容就忍不住心神蕩漾,再次感慨,“凝光仙子也太美了。”
秋廷玉又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師姐也很好看。”
裴容笑著敲了敲他的頭,“小屁孩兒,淨會拍馬屁。”
沈慕笑著拍了拍秋廷玉,“他說的確是實話。”
裴容也不是什麼扭捏的性格,大大方方應下,“你們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幸虧宋師伯不在,不然我都沒臉見人。”
提及宋雲苓,沈慕這才想起來昨日就沒看見她,“宋師妹不參加比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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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乘風搖頭,“雲苓說是等比賽了再來,她去崇陽宮玩兒去了。”
說來也奇怪,往日都是他陪著她的,這次他說要一起,她卻強硬拒絕了他。
反正這幾日都是熟悉環境,她不來也不打緊,沈慕也就沒再多問。
四日後。
今日便是抽簽的日子了,溫凝光依舊在待在她這兒。
黎謹初蹙眉看著院子裡獨自淡然作畫的溫凝光。
這一連五天,她說是少掌門,忙的不得了,卻又每天天將亮都到她這兒來坐會兒,她去指導謝明昭他們她也跟著。
要說是怕她不熟悉環境,她第一天也帶著她把萬合宗了解了個大概,何至於天天來?
感受到她的目光,溫凝光放下了畫筆,笑著看向她。
黎謹初走近些,這才看清她畫的什麼。
畫上人分明是她,她蹙眉細看,這畫的似乎是她們五天前初到萬合宗的場景。
溫凝光笑著看向她,“看來黎長老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黎謹初眉頭微皺,她倆上次見麵還是溫凝光閉關以前了,但那也隻是一麵之緣,她對她的了解隻有‘豔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