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伯爵府邸無論遭遇了怎樣不公的對待,奎婭都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並不完全算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更與兩個來曆可疑的所謂的妹妹扯不上半點關係。
她能靠自己養活自己,對任何事都無欲無求。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也不知道一覺醒來,明天會有什麼不同。
但一直以來都將自己藏在牆角陰影裡的奎婭,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般,如此嫉妒那兩位名義上的妹妹。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終於下定決心坐起身來,換上一身利落的衣褲後,她從窗戶離開了城堡,沒有驚動任何人。
與此同時,主動跑到羅莎琳臥房,正和對方嘀咕著什麼的埃莉諾,耳尖輕輕動了動。
大抵是奎婭此刻的心緒並不平靜,她跳窗時發出的動靜並不算小,即使是對聲波的感知弱於埃莉諾的羅莎琳,也察覺到了她的舉動。
“一個人走的。”埃莉諾無所謂地聳聳肩。
羅莎琳點點頭“那就隨她去吧。”
隻要沒有不知死活地對她們的小王子殿下做出什麼僭越之舉,奎婭要去哪裡、想乾什麼,她們完全不會在意。
另一邊,奎婭一路狂奔到了救起永清的那個懸崖,想也不想便一頭紮進了海裡。
墜入海中的少女麵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她沉在漆黑的海麵之下,奮力擺動四肢,向深海遊去。
一次都不曾浮上海麵呼吸。
花了幾乎是之前兩倍的時間,她終於遊到了那個位於海溝深處的、掩映在海藻之中的珊瑚宮殿。
在她靠近的一瞬間,盤踞在門口兩側的巨型烏賊石像突然睜眼轉向她。
但在看清來人後,又同時轉回原來的方向,回複到了一開始的石化狀態。
頗具海洋風情的奢華長廊兩側生長著無數色彩斑斕的發光海葵,正隨著水流輕柔舞動。
牆壁和石柱上鑲嵌著碩大的珍珠和各種晶瑩剔透的晶石,折射出夢幻的光芒。
無心欣賞的奎婭直直地向宮殿內部遊去,顯然並非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此時,一道俏皮的少女音自長廊儘頭傳來,像是有人附在她耳邊一般“什麼洋流將你給送來了?咦?竟然還是用以這副模樣遊來的?”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原本像是沒有儘頭一般的長廊倏地縮短,離奎婭不過幾步遠的前方,出現了一扇半打開的水晶大門。
門內的巨型硨磲殼內,四條顏色各異的魚尾垂在邊緣,不時隨意地擺動著——位於正中央的一條綠色的尾鰭極為纖長,鱗片閃爍著如星子般銀光的尾巴,應當屬於一隻雌性人魚。
另外三條顏色相對深沉、暗淡,卻更為粗壯有力的魚尾,顯然屬於雄性人魚。
半透明的月影幻紗隨波飄蕩,若隱若現的月白色光澤半遮半掩著裡頭的旖旎風光。
奎婭適時止步“我想要一種魔藥,我知道你能做的,讓我變成人類的魔藥。”
“哦?發生了什麼?你竟然想舍棄自己的本體?”
奎婭的要求勾起了那人的興趣,她揮揮手,三隻雄性人魚會意,十分乖順地先後離開。
“魔藥,能做嗎?作為交換,你想要什麼?”奎婭卻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