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一輛馬車靜靜地停靠在路邊。
今日,乃是李清風離京之日。
陛下恩賜,特賜皇家車馬護送李清風回道觀。
說是護送,實則是監視。
這姐弟倆的處事方式,簡直如出一轍。
春風輕柔拂過,揚起裴聿珩淡青色的衣衫,他今日特地前來送一送李清風。
“道長,路上小心。”裴聿珩拱了拱手,言語恭敬,態度亦是十分謙和。
李清風抬頭看向裴聿珩。
在他麵前的裴聿珩身著淡青色長衫,麵如冠玉,身姿卓越,臉上帶著淺淺的如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若不是裴聿珩的身體不佳,依他的家世和才貌,應當是這楚國的第一公子。
李清風也拱了拱手,回了裴聿珩一禮。
“裴公子真要留在京城?”
裴聿珩點了點頭,“對。”
聽到裴聿珩的回答,李清風皺了皺眉,“裴公子,你應當清楚,你自己的病不宜操勞,你真要為了長公主留在京城?”
“明章道長說錯了,我不是因為長公主留在京城。”
“我是為了自己。”
“這些選擇都是我一人所做,與長公主殿下並無關係。”
他所做所為,不過是自己想靠近長公主殿下,想與殿下相伴。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抉擇,不能將緣由套在殿下身上。
聽到裴聿珩的這番話,李清風便知自己勸不動他了。
“既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不可能將你綁回山上。”
這京城的人,十個裡有八個是倔驢。
這種是非之地,他還是先逃一步為妙。
李清風拿出一個錦囊,將那錦囊遞向裴聿珩。
“這算我替師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裴聿珩接過那錦囊,打開便發現裡麵放著一張符咒。
“師父他老人家畫的平安符。”
“多謝明章道長。”裴聿珩拱了拱手道謝,隨即將那錦囊放入了自己的袖籠中。
“他老人家已去,你與他的事情也算了結了。”
聽到李清風的這句話,裴聿珩又想到長公主殿下那日問自己的那番話。
他心中升起疑慮。
“真一道長曾告訴我。”
“他幫我,是因為要還債改錯。”
“不知明章道長是否知道,真一道長口中的債究竟是什麼。”
他從前並未與真一道長有過接觸,這債不知從何而來。
李清風看著裴聿珩,緩緩說道“師父曾說過,救你是因為自己前世犯了錯,他乾預了你的因果。”
反正都已亂了套,他不如說清,這一切是因何而亂。
裴聿珩聽到李清風的這句話,眉頭微微蹙起,滿是疑惑地問道“前世?”
恍然想到薑楚儀問他的那番話,眼睛一亮。
“莫非這件事情與殿下有關?”
李清風沉默著,並不作答。
見此,裴聿珩便明白,此債確實與殿下有關。
“明章道長可還知道些什麼?”裴聿珩看著李清風追問道。
李清風歎了口氣,“裴公子,我所知有限,師父未曾細說,我也隻能告知你這些。”
並非李清風不想回答,而是他著實不知,其中的細節唯有師父一人知曉。
“多謝道長,裴某明白了。”裴聿珩拱了拱手。
李清風拍了拍裴聿珩的肩膀,說道“裴公子,保重。”
說罷,李清風轉身登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啟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