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她說完之後,就看見麵前的顧建華皺起了眉。
“顧晚白這麼大個人了,還要和自己妹妹搶東西,她害不害臊,秋雁,你太慣著她了。
誰家女兒都快十八了還整天待在家裡,天天都是你照顧她,也不說出去找個活乾,在家也沒看她幫你做事。
我顧建華有這樣的女兒說出去都丟人。”
顧建華一家人住的是單位分配的筒子樓,可以說鄰裡鄰居基本上都是一個單位裡麵的,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二天廠裡麵就全都知道了。
他回來的時候沒有把門關上,這種房子布局本來就很緊湊,誰家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坐在家裡都能聽見聲。
加上顧建華教訓顧晚白的時候聲音特意提高了不少,就好像是故意說給臥室裡麵的顧晚白聽的,筒子樓裡麵的嬸子們眼睛一亮,馬上就搬出了小板凳,端著碗坐在門口一邊吃一邊八卦著。
“娘嘞,顧家那丫頭又開始作妖了,也太不懂事了。”
“要我說繼母難當,你看小梁把顧家那丫頭照顧得那麼好,也落不著個好。”
“嘖,終歸不是親生的,養不熟玩意兒。”
屋子的隔音很差,那幾個嬸子議論她也沒說避著人,顧晚白躺在床上聽得一清二楚。
她撐起身子,這具乾瘦的身體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倒了。
這群大嬸是瞎了眼才會覺得梁秋雁對她好吧?
她這副樣子出去,都會讓人覺得是從哪裡逃難出來的。
這個時候的人都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一般吃完飯都是坐在門口納涼聊天。
顧晚白試著下床走了幾步,感覺到這具身體還有一點力氣,心裡頓時有了辦法。
她一咬牙壓了壓自己後腦勺的傷,在手上和衣服上麵塗滿了鮮血。
趁著顧建華在門口大聲嚷嚷的時候,衝出了門。
“救命啊,殺人了——”
顧晚白這一聲中氣十足,衝出臥室門的瞬間,還劈裡啪啦帶倒了客廳裡麵的各種擺件,手還“不小心”勾住了餐桌上麵的桌布。
上麵的碗碟嘩啦一聲摔了一地,聲音格外大。
梁秋雁還沒反應過來,顧晚白就已經衝出了家門,直接倒在了地上。
本來隻有幾個嬸子的樓道裡麵瞬間站滿了人,還有人從對麵陽台望了過來。
梁秋雁本來不害怕,看到烏泱泱這麼多人現在也開始心虛了。
“天!這渾身血,不會都沒命了吧!”
這嬸子手上還端著碗,一看就是為了看熱鬨都沒放下,看見這麼多血腿都要嚇軟了。
“我剛才都聽見了,梁秋雁不是說顧晚白賭氣把自己關房間嗎?肯定就是她下手的!怕老顧發現才撒謊的!”
“我就說嘛,又不是親生的,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好,你看小顧瘦的,渾身隻剩一把骨頭了!肯定是被梁秋雁虐待的。”
“哼,平常裝得這麼好,我還以為她真是個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