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這次從商會總部來到天絕島。
主要是以這片轄區負責人的身份，對天絕島上各大琅琊分號的掌櫃和夥計，表示嘉獎。
在他看來。
即便那些客人因為王牧舉辦升仙大會，而對琅琊商會產生好感。
但上個月營收暴漲到這樣的地步，多半還是少不了這些掌櫃和夥計們努力的成果。
然而。
當他真正接觸到那些分號掌櫃的時候，卻發現每個人對此事的態度，都驚人相似。
——和他們無關，都是少主的功勞！
任平生本來還有些不信。
覺得這些掌櫃是想要拍少主的馬屁。
然而，當他親眼見證了一場“搶購”之後，他沉默了。
他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
從來沒想過，生意居然能這麼好做？
那些客人哪裡是來買東西的？
簡直就是來掃蕩的。
不管對自己有用沒用，先買回去再說。
……
任平生忽然想起來，納蘭容韻說的那番話。
少主……給他們上了一課？
這話，當時在場許多主事都隻是笑著點點頭，實則沒幾個聽進去的。
包括任平生。
都覺得王牧隻是一時好運，歪打正著，而且難以複刻。
但眼下，任平生的想法產生了改變。
他這次來，一是如他所言，將商會給他的賞賜，交到王牧手中。
第二，則是趁機見一見王牧。
也說不清見他是為了做什麼，但就是想見見。
……
“這錢來的是快，可惜不能長久！”
王牧看著賬本上那一筆筆巨大的數額，感歎道。
任平生雙眼微眯道“哦，為何？”
“各大宗門即便感激我為他們找到了許多仙苗，大把地花錢，可這都是一錘子買賣！這次買完，幾年之內，他們都不需要采買類似的物資了！”
即便王牧明年再開一次升仙大會。
但，又哪裡來這麼多仙苗，讓他去發掘呢？
做生意，講究細水長流。
這種事情，偶爾來一次很香，但不能指望一直如此。
“而且，這樣一來還有一個弊端！”
“什麼弊端？”任平生問道。
“最初的時候，帶頭采買的那些人，一部分出於感激，一部分出於畏懼，不敢平白占我的便宜！”
“可隨著聲勢漸大，那些跟著去采買的人，心中感激就會越來越少，反而有一種被裹脅的危機感！”
“他們會想彆人都去捧了琅琊商會的場，自己不去，是不是等同於得罪了王家少主？”
“導致一些原本沒太多閒錢的，也隨大溜去買一些自己根本用不上的東西……”
“如此，時間長了，恩不剩多少，反而積下不少仇！於商會不利！”
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
站在王牧的角度，他根本沒功夫去理會那些底層修仙者哪個對他不敬，哪個更尊敬些。
可站在底層修仙者的角度上。
一座通天大山就在他們眼前，無法忽視。
哪怕隻是山上滾落一塊石頭，砸在他們腦袋上，也注定要頭破血流。
自然是戰戰兢兢。
任平生眼睛亮了，有如渾濁的烏雲被陽光穿透。
作為琅琊商會十大管事之一，這些事，他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可他畢竟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幾百年。
有這樣的眼力和遠見不足為奇。
而王牧呢？
今年才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