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惱火的以拐杖敲了敲地麵。
“傷害自己的家人,毫無悔過之心,甚至還出言不遜,傅霽書,我就是這麼教你的?你從小學的教養,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傅展鵬還在後麵拱火“媽您消消火,其實這也不能全怪霽書,畢竟他打小就沒媽,雖然媽您心疼他小小年紀就沒有母親疼愛,將他養在身邊親自教養。”
“但畢竟都說,這出生困難的孩子,性子都倔,何況霽書一出生,我那可憐而短命的大嫂就消香玉殞了,他這性子也就更是難馴服了。”
傅展鵬在字裡行間之中,都諷刺傅霽書是個有娘生沒娘養,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母親的災星。
無論傅老夫人如何煞費苦心,都無法改變他涼薄的本性。
傅霽書最大的忌諱,就是他的母親。
在這一瞬間,傅霽書隻覺得耳蝸嗡嗡作響,回蕩著那句“可憐而短命的大嫂”。
四麵八方,似乎出現了無數個人影,無數道聲音,對著他指指點點。
“就是他,克死了自己的媽媽,他是個災星。”
“傅大太太多好的一個人,卻為了生這個孩子沒了性命。”
“這孩子一出生就不會哭,就是個怪胎。”
“難怪克死了自己的母親,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否則也會被他克到的。”
傅霽書的掌心收緊,即便是指尖刺破了肌膚,也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如烏雲般的濃霧染上了黑眸,以極快極迅速的方式,摧毀他僅存的理智,讓他隻想不顧一切的,毀滅所有。
眼前這些人醜陋的嘴臉,這些令人生厭的聲音。
通通都去死!
但就在他被陰冷的烏雲籠罩,即將衝破最後一層枷鎖,要毀滅一切時,一道溫暖包裹住了他。
傅霽書的反應有些遲鈍的,甚至是呆呆的,垂下了眼瞼。
是黎蘇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冷,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憐憫。
眼前的小蝴蝶,是那般的純潔而又美好,他不該,也不能將她玷汙了。
傅霽書忽然生出膽怯,害怕自己又毀了所有,本能的蜷縮起指腹,想要將手縮起來。
但這次,卻換成黎蘇固執的,抓著他的手不鬆。
她的眼神那般乾淨,而又那般的一無所懼,清清楚楚的倒映著他一人的身影。
讓他生出一種錯覺來,似乎,原本那般不堪的他,倒映在她的眼中後,洗去了滿身的汙濁,得到了重生。
她堅定的告訴他“這不是你的錯。”
在對著傅霽書說完這句話後,黎蘇轉過身,對著傅展鵬就是一頓狂轟亂炸的輸出。
“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要是按照二叔所說的,那奶奶生二叔時,也是難產險些喪命,這麼說來,二叔也是野性難馴的倔驢了?”
“既然都是同一個品種的倔驢,本是同根驢,又相煎何太急呢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