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枝站在一側,右手的拳頭高高舉過頭頂,滿臉儘是嚴肅的神情。
克魯眉頭挑了挑,他看到乾出這事的人是二枝,心中其實是有一些訝異的。
彆人或許會認為二枝木訥,但克魯知道,這家夥隻是對大部分事情漠不關心,這才總是比彆人慢上半拍,可他卻絲毫不蠢。
相反,在某些關鍵時刻,二枝的反應比克魯還快。
所以,此時此刻,當二枝傻愣愣地站出來,一副被熱血衝昏了頭腦的樣子,反而讓克魯有些不解。
“哈哈哈哈,好!克魯,我承認,你姆林族還是有些血性的!”
白條子見二枝上頭應戰,當即順著這話堵上。
克魯還在思索如何應對時,二枝再次開口。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我的對手,必須是今天在荒木營地外殺死我弟兄的那個雜碎,這個仇,我要親自報!”
二枝越說到後麵,越是咬牙切齒,他額頭凸起的青筋,似乎在表述他此刻壓抑的憤怒。
這個條件說出口,克魯和白條子都同時愣了一瞬,但很快,兩人的心情便發生巨大的反轉。
白條子赤裸裸的笑意儘數收斂,反倒是克魯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二枝此時的表現,為姆林族解了局。
白條子設下的對決,克魯無論怎麼回答都不合適。
若是應戰,便是間接承認了姆林族此行是為人族而來,那麼,克魯此前的慷慨陳詞儘是放屁。
令族人寒心,這對於剛剛統一姆林族隊伍的克魯而言,無疑是自毀根基。
另外,若真是應戰,克魯讓誰上場也是個難題。
畢竟,姆林族與刀鼬族一對一,說白了就是送死,讓誰上都不合適。
若真到那一步,克魯能做的也必然是派心腹上陣。
可既為心腹,又怎會不清楚此行究竟為誰而來。如此這般,被派上陣的心腹又該作何感想?
用心腹的命去搏一個陌生人族的命?
這樣一來,克魯毀的可就不僅僅是根基了。
此外,若克魯真選擇應戰,那刀鼬族便可更加肆無忌憚,畢竟他們手上就真的有了人質。
所以,克魯無論如何,是沒辦法接受對決的。
可不接受也不行,他此前壯誌豪言,鼓動情緒,好不容易引出族人血性。
即便族人們也清楚,單挑不是理智選擇,但情緒上頭,若是此刻偃旗息鼓,那以後麵對刀鼬族怕是再也翻不了身。
退一萬步說,隻要那個人族有可能是林燁,克魯也不能讓他死在刀鼬族手中。
短短幾個瞬間,克魯思索過後,冷汗已經從額頭落下。
他要麼自己應戰上場,坐實為人族而來。可克魯不是克裡莫,他並不擅長戰鬥,即便應戰,也是送死。
克魯怕死,他不會這麼做。
那最後的選擇,隻能兩族全麵開戰了……
就在克魯進退維穀之時,二枝這一舉動卻莫名打破了這一局麵。
要知道,二枝是自己應戰的,本質上,他不能代表姆林族。
至於動機方麵……
今早臘皮死在荒木營地外,白條子和克魯都知曉這事,現在二枝一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模樣,哪有半分是考慮那人族的樣子。
克魯隻需借坡下驢,變了將重心轉移。
“嗬,你確定嗎?你口中的雜碎,可是黑鐵八星。”白皮子冷笑出聲,試圖勸退二枝。
“哼,那正好了,我也是八星。”二枝回答道。
“行吧,黃魷,上去吧,人家都點你名了,去讓不知死活的老鼠們看看,究竟誰會變成雜碎。”白皮子對著身後某處說道。
話音落下,一身橘黃色皮毛的刀鼬族從廢墟中緩緩走出。
比起白條子,黃魷的體型要胖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