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條子死了。
這個消息如風一般席卷過高天城周邊的營地。
對於常年遭受刀鼬族“照顧”的小族小隊而言,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
可當他們進一步打聽,又紛紛震驚不已,一遍遍盤問著消息來源的準確性。
原因無他,隻因那情報中說明,殺死白條子的,正是姆林族克魯。
……
克魯在陳不古的授意下,此前滿懷憤怒地手刃了白條子。
當他舉起白條子的頭顱時,所有還站立在場上的姆林族都在為他歡呼。
克魯終於在這一刻,真正成為了所有姆林族打心底認可的領袖。
可在那之後,克魯就兩眼一黑,因力竭而徹底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身處一陌生的石屋中,克魯看了許久,才認出這裡是荒木營地中二枝的住所。
在他身旁躺著同樣昏迷未醒的二枝,而肚爆則坐在一旁地上,手杵著下巴打盹。
克魯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發現傷口已經痊愈,且二枝也是,此前在戰鬥中所受的傷如今已經儘數消失。
或許是被克魯起身的動靜驚擾,肚爆頭一歪便醒了過來。
“克魯,你總算醒了。”
“肚爆,這是什麼情況?”
“哦哦哦,你殺了白皮子後就力竭暈倒,老大讓我把你帶回來。至於你和二枝的傷,也是老大隊伍中的女人治好的。”
“老大人呢?”
“他們進城了,說回來再找我們。話說,老大真強啊,營地中恐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
肚爆從此前就一直想親眼見見克魯口中強大無比的老大,這一次也算是如願以償。
“那還用說,這一次,白皮子也死在老大手中,他們必然在營地中名聲大噪。”
“哦,那倒不一定。”
“嗯?什麼意思?”
肚爆是個莽夫,一向不愛思考,這一點克魯是知道的,像這般提出反對實在少見。
“哦,因為白條子是你殺的啊。”
“彆傻了,彆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老大最後甚至連白條子的鞭刃都封住了,就是讓我補刀罷了。”
“我不傻,我知道老大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儘快在族中樹立威信,便於你帶領隊伍,其他族人隻看到了你高舉白皮子頭顱的一幕。就算你最後暈倒了,你猜他們會怎麼說,他們會說,克魯為族人複仇,死戰不退,浴血殺敵,一直戰鬥到力竭倒地。其他不好說,但你知道族內的大家現在叫你啥嗎?他們叫你‘頭兒’!”
肚爆雙臂抱胸,故作深沉,閉著眼一邊說,一邊頻頻點頭,這副模樣,讓克魯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這還是肚爆那個莽夫嗎?
“等下,肚爆,你怎麼知道?”
“哦,剛才二枝醒過來一陣,問了我他暈倒後的事,這些就是他分析給我聽的。”
“……”
“反正我就是知曉了。而且,老大吩咐我們對外散出消息,就說白皮子是死於克魯之手。嘿,你猜怎麼著?”
克魯咽了一口唾沫,他此時還處於燃體丹副作用所帶來的虛弱中,腦子並不比平時靈光,但還是隱隱感覺到不妙。
“哈哈哈哈哈,姆林族聲名遠揚,你沒看到營地中那些家夥看我們的眼神,忌憚極了。”
肚爆肉眼可見的興奮,他們進入荒木營地的時候,已經享受過一次被人忌憚的感覺。
對於一向受人輕視的姆林族而言,這種感覺奇妙極了,肚爆是喜歡的。
“樹大招風,這未必是件好事。”
二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克魯回頭望去。
“二枝,你不是說要再睡會嘛,怎麼這麼快醒了?”肚爆問道。
“如果你們能閉嘴的話,我是能多睡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