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就說了兩句話,不要告訴他家人,他會活過來;不要打太多麻藥,他不想變傻子,剛疼暈過去。”張婭道。
李亭妮無語。
但湊近一看,這人嘴上怎麼有口紅?
張婭好不臉紅,我就愛上他了,想和他永遠在一起,怎麼著?
這一瞬間,李亭妮忽然有一點嫉妒。
是,她有點嫉妒。
她從未有這幾天這麼在意過一個人,從來都沒有。
每天一下班她立馬跑過來陪床,和張婭毛燕芸換著監護。
到辦公室裡,她還在想這個人曾經和她的間接的接觸。
她覺著這是同誌之間的友誼。
可這一刻看到張婭憔悴但卻明媚至極的動人模樣,李亭妮忽的心裡就有點嫉妒了。
她慌忙轉過臉讓自己不要那麼表現得太明顯。
坐了會,張婭不肯離開,反正這裡是單人病房,她還有一張小床呢。
李亭妮也不想回去。
這個人醒過來了,她心裡很高興。
可她不安的是自己似乎動了從未動過的心思。
她也有點驚慌。
毛燕芸卻要趕緊回去,她家屬來了,聽說覃文斌醒了,省委省政府委托他下來慰問。
把李亭妮拉到走廊,毛燕芸似笑非笑道“從沒有對一個男人這麼在乎過吧?”
李亭妮不否認。
“張婭不可能和他結婚。”毛燕芸道。
李亭妮心裡慌亂連忙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自己想想吧,能遇到這麼一個人不容易。”毛燕芸說完就離開了。
李亭妮心亂如麻,她都不懂感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這絕不是動了感情的表現。
還沒到那一步。
她想了一晚上,對覃文斌,她原本是無感的,不過就是個聰明點的乾部罷了。
後來這個人的表現又讓她非常生氣,她覺著這種出身太低的乾部實在太可笑了。
結果就出了這麼大的報複性事件,她不能不服氣。
可是,可是這個人在生死關頭的選擇,哪怕是下意識的反應,也讓李亭妮忽然感覺十分慚愧。
人家這樣的黨員,平時可以表現的過分小心,可是在大是大非的關鍵時刻,人家用聲明譜寫了忠誠。
這樣的乾部,足夠讓她這個市長羞愧不已。
她毫不懷疑覃文斌要是遇到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時,他還是會犧牲自我保護群眾的事實。
“有腦子有手腕,但卻在生死關頭履行了一個黨員乾部對著黨旗發出的誓言。這樣的乾部了不起,這樣的男人,唉,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李亭妮輾轉反側一夜沒睡。
天剛亮,毛燕芸的家屬就在市委主要領導、市人大市政協主要領導、江海市部分社會團體領導和一部分社會人士的陪同下來到病房。
攝像機前,領導詢問情況,得知覃文斌要求儘量不要打麻藥,一時動了震怒。
不講科學,這怎麼行?
“今天早上又清醒了幾秒鐘,還是那兩個叮囑。疼他能受得了,但是如果醒來了認不得自己的父母,記不清自己的職責,他是生不如死的。”主治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