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桉坐在昨天樹下的石凳上,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精致的臉龐上,左鼻梁上的紅痣在光下更為顯眼。
這個村子日落的時辰不對,天亮的時辰是對的。
看來幕後之人的法力,並不足以支撐一整天的的日升月落。
這對兩個小崽子來說,興許是個好事?
傅桉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笑罵自己如今竟然還有心思想兩個小崽子的事情。
笑完,傅桉向後倚靠在樹乾上,半眯起眸子思量著。
若是她來做,定然是施展一個足以容納整個村子的幻術,日出日落,村內時辰,都將以她的意念為主。
變相性的在這裡開辟出一片獨立的空間。
這對生前的傅桉來說,不是難事,更何況是如今的她。
林晚林想起傅桉昨日說石凳太硬,抬腳就想去給她拿個軟墊,忽的又想起如今是在村子裡,連被褥都是打了補丁的,哪有什麼軟墊能用。
真是久居道門,險些成了耳聾目瞎之人了。
傅桉的視線在林晚林的身上落了一瞬,又轉到了不遠處的神女祠,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她就說,方秋心怎麼敢肯定他們走不了。
原來都因為這個神女祠啊。
指尖動了動,傅桉壓下了心頭的躁鬱感。
幕後之人還沒有露麵,再等等。
滅了這個村子的事情,不著急。
就在傅桉沉思之際,一個身影緩緩地進入了她的視線,腳步蹣跚,左腿上綁著粗布繩,不是方秋心還能是誰。
傅桉見狀,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快走了幾步扶住了方秋心,嗔怒道“你在做什麼?”
“我不是說了,你的腿不能下地行走嗎?”
“你還要不要左腿了?”
方秋心看向傅桉,後者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無論從哪裡來看,都是個正在擔憂她的仁心大夫。
可惜了,大人選中的偏偏是她。
傅桉兩條彎彎的柳葉眉蹙成一團,“昨夜是因為甘大哥睡著了,今天又是為了什麼?”
在挎上方秋心的那一刻,傅桉的眸光閃動了幾瞬,扶住方秋心的手並未用力。
沒有茯草的味道。
方秋心沒有用她給的藥。
所以……
傅桉一邊扶著方秋心往石凳那邊走,一邊將視線隱晦的停在了方秋心鼻尖上。
視線下滑,方秋心不僅換了薄褲,甚至還換了兩塊更為板正的木板固定住左腿。
果然和她初見時想的一樣,方秋心已經沒有了嗅覺了。
不然,哪怕是不放心使用她帶來的藥物,也會因為茯草特殊的氣味,想辦法讓自己沾上一些。
畢竟。
方秋心沒有直接拒絕傅桉的好意。
可是,方秋心接過了那瓶藥,但她沒有用,就連更換衣物時,也沒有發現衣服上沾染的氣味,那就讓人難免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