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工程進展得並不順利。
我雖然壓製了趙蓉的挑釁,但真正的難題才剛剛開始。
撥下來的款項就像流水一樣,迅速消耗殆儘,而工程進度卻遠不如預期。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田小姐,這…這可如何是好?”吳工頭愁眉苦臉地站在我麵前,粗糙的手掌不停地搓著,“銀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可這河堤還差一大截呢!工人們都等著拿工錢,要是沒錢,這活兒就乾不下去了!”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民工鬨事可不是小事,若處理不當,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時候治水不成,反而激起民憤,趙蓉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吳工頭,你先安撫好工人們,就說工錢很快就會到位,讓他們安心乾活。”我儘量保持著鎮定,語氣堅定,但我心裡也沒底。
吳工頭走後,我獨自一人站在河堤上,看著奔騰的河水,心中思緒萬千。
程羽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是不是真的誤會我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隱隱作痛。
“田小姐真是辛苦了,這治水可是個苦差事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一看,是趙蓉身邊的狗腿子,王公子。
他搖著折扇,一臉的幸災樂禍。
“王公子說笑了,為皇上分憂,為百姓造福,是我的榮幸。”我淡淡地回應,不想與他多費口舌。
“喲,口氣還不小!就怕這河堤沒修好,田小姐的榮幸就變成不幸了!”他嗤笑一聲,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我懶得理會他,轉身繼續視察工程。
資金短缺的問題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必須儘快查清真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夜深人靜,我獨自一人在書房裡翻閱著賬簿,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每一筆支出都記錄得清清楚楚,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拿起算盤,一遍遍地核對著,突然,我發現了一絲異常。
用於購買石料的銀兩,竟然比市價高出了三成!
難道是有人從中貪汙?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但究竟是誰呢?
李縣令?
他一直對我很是殷勤,表麵上看起來並無異常,但…
我放下賬簿,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一股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猛地轉身,拿起桌上的毛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李縣令”三個字。
“來人。”我沉聲說道。一個侍衛應聲而入,“去,把李縣令請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李縣令姍姍來遲,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田小姐深夜召見,不知有何要事?”我示意他坐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他看似鎮定,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李大人,這治水工程的賬目,似乎有些問題。”我開門見山,將賬簿推到他麵前。
李縣令故作驚訝地拿起賬簿翻了翻,然後一臉茫然地說“田小姐此話怎講?下官一向清廉,這賬目可都是經得起查的。”
“是嗎?那李大人能否解釋一下,為何購買石料的銀兩比市價高出了三成?”我語氣冰冷,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李縣令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乾咳一聲,說道“這…這許是市價波動,田小姐有所不知……”
“市價波動?”我冷笑一聲,“李大人,我雖然是女流之輩,但也並非不通世事。這石料的價格一向穩定,豈會突然上漲三成?何況,我早已派人暗中調查,市麵上石料的價格根本沒有變化!”
李縣令的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強作鎮定地說“田小姐,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猛地一拍桌子,厲聲說道,“李大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分明就是有人從中貪汙!而這個人,就是你!”
李縣令臉色大變,他站起身來,指著我怒道“田小姐,你…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
我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疊紙,扔到他麵前“這是我派人暗中調查的結果,上麵清楚地記錄著你與石料商勾結,從中牟取暴利的證據!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縣令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身後的師爺和其他官員也嚇得麵麵相覷,大氣也不敢出。
“李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卻知法犯法,貪贓枉法,你可知罪?!”我厲聲喝道。
李縣令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他知道,自己完了。
“來人!”我高聲喊道,“將李縣令拿下,聽候發落!”
兩名侍衛應聲而入,將李縣令押了下去。周圍的官員們都噤若寒蟬,不敢直視我的目光。
我緩緩走到窗前,看著外麵漸漸亮起的天空,心中卻沒有一絲輕鬆。
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大的挑戰在等著我……我轉身,目光落在桌上的另一份密報上,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字程羽,私會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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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縣令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像打翻了的顏料盤,精彩紛呈。
他嘴唇哆嗦著,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並無半分得意,隻有無儘的疲憊。
貪官汙吏,就像田裡的雜草,割了一茬又一茬,永遠也除不儘。
我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將他帶走。
衙門裡的其他官員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