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奮力搏殺，身影雖然狼狽，但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牛小兵。
他被數倍於己的敵人包圍，身上已經多處負傷，卻依然頑強地抵抗著。
我的心猛地一沉……“牛小兵！”我大喊一聲，策馬衝了過去。
馬蹄聲聲，我幾乎是不要命地衝了過去。
牛小兵被圍困的角落，像一朵血色的花，在灰蒙蒙的戰場上觸目驚心。
敵兵見到我，短暫的愣神後，立刻揮刀砍來。
我抽出腰間的軟劍，寒光一閃，擋開了攻擊。
“保護大人！”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軍士兵像潮水般湧來，將我與牛小兵團團圍住。
我翻身下馬，扶起渾身是血的牛小兵，“你怎麼樣？”
牛小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俺沒事，大人，俺就知道您一定會來救俺！”
我心中一暖，這傻小子，都這樣了還逞強。我讓士兵將他扶下去療傷，自己則重新上馬，指揮著接下來的戰鬥。
敵軍潰不成軍，四處逃竄。
我軍乘勝追擊，喊殺聲震耳欲聾。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我心中卻越來越不安，程羽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程羽！程羽！”我在馬上高聲呼喊，聲音被風撕扯得支離破碎。
戰場上的喧囂漸漸平息，殘陽如血，將大地染成一片猩紅。
勝利的喜悅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所取代，我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大人，程將軍……程將軍不見了……”雞謀士的聲音顫抖著，臉色蒼白。
我眼前一黑，幾乎從馬上摔下來。怎麼會這樣？程羽他……他到底去了哪裡？
“快！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程將軍！”我強壓下心中的恐慌，厲聲下令。
士兵們四散開來，在戰場上搜尋程羽的蹤跡。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程羽武功高強，不可能輕易被俘虜。
難道是……難道是他故意利害？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立刻否定了。程羽不會丟下我，他答應過要和我一起…
夜幕降臨，士兵們陸續返回，卻都一無所獲。我的心沉到了穀底，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感席卷而來。
“大人，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們繼續找……”馬將軍勸慰道，他的聲音也充滿了疲憊。
我搖搖頭，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黑暗中仿佛潛伏著無數的凶險。
“不，我要在這裡等，等到找到他為止……”我喃喃道，聲音嘶啞。
雞謀士擔憂地看著我，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嘴，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大人……”
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頰，帶來戰場上殘留的血腥味。
我裹緊了披風，卻依舊感覺寒意刺骨，這種冷，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
馬將軍又勸了我幾次回去休息，語氣裡滿是擔憂，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
我知道，他們覺得我太過感情用事，為了一個男人，置大軍安危於不顧。
可他們不明白，程羽於我而言，不僅僅是一個男人，他是我的支柱，是我的依靠，是我在這個冰冷世界裡唯一的溫暖。
雞謀士也附和著馬將軍，說程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讓我先回營帳，養精蓄銳，以便應對接下來的局勢。
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明白，可我就是無法挪動腳步。
“大人，您看，這天色越來越暗了……”牛小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傷得不輕，說話都有些氣喘，“您還是先回去吧，俺……俺替您守著……”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我的敬重，但也隱隱透露出一種無力感，仿佛我此刻的堅持，在他看來是如此的脆弱和無助。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
是啊，我該怎麼辦？
程羽不在，我就像失去了方向的船，在茫茫大海上漂泊，不知何去何從。
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場勝利，究竟是不是值得的。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滿臉驚恐，“報……報告大人！敵……敵軍又集結了！他們……他們好像知道程將軍不在，正……正朝這邊殺過來！”
“什麼？！”馬將軍臉色大變，猛地拔出佩劍，“所有人準備迎戰！”
我看著士兵們慌亂地列陣，聽著遠處傳來的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心中更加慌亂。
沒有程羽，我該如何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我就像一隻被剝光了刺的刺蝟，任人宰割。
突然，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
我猛地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遠方，那裡是敵軍的營地，也是程羽可能所在的地方。
“備馬！”我厲聲喝道，聲音在顫抖，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馬將軍驚呼。
“我要去敵營，”我翻身上馬，目光冰冷地掃過眾人，“我要去找程羽！”
“大人！萬萬不可啊！敵營凶險，您孤身一人前往，實在是太危險了！”雞謀士焦急地勸阻。
我緊緊握住韁繩，沒有理會他們的勸阻，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嘶鳴一聲，朝敵營的方向飛馳而去。
馬蹄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身後眾人驚恐的呼喊和擔憂的目光……“快！攔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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