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響起窸窸窣窣起身的聲音。
陸昭昭俯身,不緊不慢的清洗沾上的西瓜汁,然後關了水,神態自若的走出廁所。
許嘉藝和另一個女生幾乎是同一時間出來,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出慌亂。
“這個時間段怎麼會有人來這?”
等她們出了廁所來到外麵,走廊上早已空無一人。
“應該沒走太遠,跑快點還能看到是誰。”陸昭昭不認識的那個女生說道。
整棟科技樓,隻有“噔噔噔”的下樓聲在回蕩。
在二到三之間的樓道轉角,陸昭昭悄然出現。
她偏頭,目光透過身側的那扇玻璃窗,望向衝到樓外四下張望兩人,表情淡漠。
俗話說得好,做人要學會將心比心,人心換人心。要是實在換不了的話,那隻好把人給換掉。
等那兩人完全消失在視野裡,陸昭昭才收了目光準備下樓。
結果一轉身,餘光猛的瞥見一雙白鞋和筆挺的校褲。
身後冷不丁站著一個人,是個人都會被嚇到。她一咯噔,心臟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背脊陣陣發涼。
來人身高腿長,兩步並作一步跨下台階。
陸昭昭倏地抬眼看去,對上一雙暗沉沉的眸子。
從窗外射進的光線映著江辭允側臉,描繪的光暈讓冷峻的眉眼平添了幾分柔和。
眼底閃著窗外的光亮,他沒什麼表情的挑了下眉。
見是他陸昭昭鬆了口氣,又在下個瞬間被提起。
因為在她麵前站定的江辭允,將手背貼上了她額頭。
額前一涼,陸昭昭警惕的看過去,“乾什麼?”
江辭允收回手,慢條斯理的說道“試試溫度。想看看自己偷偷溜出門的某人有沒有被燒傻。”
“我沒事,我很好。”
“唔。”江辭允唇角揚起微微的弧度,笑的漫不經心,“一般喝醉酒的人喜歡說自己沒醉。同樣,生病的人也會嘴硬說自己很好。”
陸昭昭是誰給出的歪理?
“去趟醫務室。”
陸昭昭拿鼻子朝他哼哼幾聲,頭一扭“我不去。況且……”
陸昭昭拿眼睨他,“現在我不太想搭理你。畢竟生了三年的氣沒那麼容易消,我們之間目前處於陌生人的狀態。”
“嗯。”陌生人江辭允掃過來,語氣毫無波瀾,“我剛才說的應該是陳述句。”
沒問你意見。
陸昭昭“……”聾了?我前麵那句你沒聽見?
有時候越是想證實某件事,現實就越喜歡打你的臉。
前幾秒還在說自己很好的陸昭昭,喉嚨開始隱隱發癢。
她小幅度動了動喉嚨,企圖壓製住那股癢意。
奈何事與願違,最後變成咳到驚天動地。
咳到臉變紅的陸昭昭“……”
江辭允二話不說,握住陸昭昭的手腕直接往樓上牽。
期間陸昭昭企圖掙脫,但顯然江辭允這個機會不會再給她第二次。
“喂,乾什麼,放開我。”
“現在還在學校,我們這樣拉拉扯扯被同學或者老師看見怎麼辦。想去辦公室喝茶?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想。”
江辭允冷哼“現在周圍有人?”
陸昭昭環顧四周,彆說半個人影了,窗外連隻飛過的鳥都沒有。
“去的路上會碰到。”
“不會。”
理城一中的醫務室設在綜合樓,獨占一整層。
而綜合樓緊挨科技樓,兩棟樓每層之間架著連廊。
穿過長長的連廊,他們來到同處三樓的醫務室門口。
陸昭昭知道為什麼江辭允那麼篤定路上不會遇到人了。
顯然江某人不僅選擇性耳聾,還有選擇性眼瞎的毛病。
門上掛著一個木牌,上邊赫然寫到用餐休息時間,無緊急情況請勿打擾。後麵跟著具體的時間段。
江辭允無視那些字,推開門。
一股涼氣迎麵而來,擊散了身上縈繞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