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考鈴一響,全體學生起立,擁擠著往考場外麵挪。
教學樓前坪擠滿了人,個個唉聲歎氣。
陸昭昭後桌男生找到台階坐下,苦著臉抱怨“我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中國人。”
旁邊坐下一名學生,點頭附和他,“考英語的時候覺得自己是中國人,考語文的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外國人,總的一句自己不是個人。”
後桌男生歎氣“本想借著這次考試來個鹹魚翻身,結果直接粘鍋底了。”
“嗬嗬。”附和的那名同學繼續說“鹹魚翻身的美夢,我從高一入學做到今天,現在已經糊透了。”
兩個人整齊的一起歎了口老氣。
“虧我周末在家還翻了一下書。難過的是,知識點給我感覺不像複習,像在預習。”男生兩手臂搭在膝蓋上,偏頭看那名同學,問“你知道這兩者的區彆嗎?”
那名同學歪頭,“多考幾分的區彆?”
“不。”後桌男生拚命搖頭,“”revie和previe的區彆是,有個p的區彆。”
他依舊在那搖頭晃腦念叨“這場考試像什麼?像冰鎮過的雪碧。考前心飛揚,考後透頂涼。”
那名同學“……”
對麵站著的陸昭昭“……”
天氣悶燥無風,烈陽烤著大地。
離開有空調的教室沒過幾分鐘,身上已經變得粘稠難受。
陸昭昭清了清乾到快要冒煙的喉嚨,收回看他們的視線,轉身抬腳往樓梯口走。
兩場考試中間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時間還很充裕。她準備上到六樓,去拿放在書包裡的水杯。
這棟教學樓共有三個樓梯間,陸昭昭所在的這個最偏無人。
她一路上到二樓,剛準備轉彎,衣領被人從後麵輕鬆拎住。
不用想,陸昭昭知道是誰。
她回頭,江辭允精致的下頜線近在咫尺。
這個姿勢有些不太對勁,有點像隻小雞被人拎著。陸昭昭動了動肩膀,試圖將自己的衣領從江辭允手中抽出。
江辭允如她所願,鬆開拎著衣領的手,下一秒變成搭在她的後脖頸上。
修長白皙的手指鬆鬆垮垮的覆著,掌心的溫熱透過皮膚源源不斷傳進,引起皮膚周圍一片滾燙。
陸昭昭沒忍住縮了縮脖子,低聲詢問“你乾什麼?”
江辭允稍稍彎腰,湊到她耳邊,嗓音帶著笑“我乾什麼?當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帶著體溫的氣息輕輕撓著耳畔,陸昭昭睫毛顫了顫,頭小幅度往旁邊偏了些。
“問什麼罪?”今天她好像沒乾什麼壞事?
“說說看,你草稿紙上怎麼回事,怎麼儘在罵人呢?”
陸昭昭瞳孔瞬間放大。
糟糕,完全忘記這事了。
因為是最早交卷,當時交上去的試卷隻有她的那一份,草稿紙上的內容肯定被江辭允看的一清二楚。
寫時一時爽,麻煩找上門。
“江辭允是公主的仆人、最秀狗爺,還有……”江辭允眸子危險的眯起,語氣涼涼,“老哥哥是什麼意思?”
“沒記錯的話,我好像隻比你大一歲。”江辭允氣笑了,捏她後脖的手帶上點力氣,“我老?”
陸昭昭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
江辭允慢悠悠道“既然我是老哥哥,那你是什麼?老妹妹嗎?”
陸昭昭嘴角抽了抽“……”你才老妹妹。
“我很想知道,你對我是有多大的怨氣。麻煩解釋一下,嗯?”
“沒……”陸昭昭欲哭無淚,“我隨手寫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