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輝是記起來了在修渠道時,夏德保故意針對葉衛東,還說要p鬥葉衛東的事。
現在葉衛東救了他兒子,也可以說是救了他全家,他是退役軍人,也是大隊民兵連長。
以前,他與夏德保同為大隊部的乾部,相互之間不會互相拆台。
可現在不同了,他決不會允許夏德保無緣無故地欺負他家的救命恩人。
然而,夏德保在看到葉衛東確實救了人之後,心底暗忖自己方才那般為難人家,此刻實在沒臉現身,又怕葉衛東借機告狀,讓自己下不來台,早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夏光輝尋了一圈無果,心中明了,也不糾結,轉身對著其他還在圍觀的人高聲喊道
“同誌們,我家玉生在葉知青的救治下已經轉危為安了。
大家都還有任務呢,都趕緊返回渠道上工去吧。
咱不能因為這事兒誤了集體的活兒,辜負大夥的辛苦付出。”
生產隊長夏旺財見夏光輝發話了,大手一揮,如同將軍指揮士兵出征般豪邁霸氣,帶領著那些看熱鬨的人紛紛離開了小院。
人群魚貫而出,腳步聲嘈雜,卻都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輕快,向著渠道方向走去,準備重拾農具,繼續未完的勞作。
葉衛東瞧見眾人紛紛隨著生產隊長夏旺財的指揮,魚貫而出,向著渠道方向邁動腳步,他也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腿正要跟著大部隊一同離開。
剛邁出步子,卻冷不丁被夏光輝一個箭步上前,伸手一把拉住了胳膊。
夏光輝的手寬厚而有力,緊緊攥著葉衛東的手臂,那掌心滾燙,傳遞著難以言喻的熱忱與感激。
他順勢再次緊緊拉起葉衛東的手,雙手將葉衛東的手包裹其中,四目相對,真誠的光芒在他眼眸中熠熠生輝,情真意切地說道
“葉知青,剛才我心急如焚地衝出來,本就是想尋那夏德保理論一番。
你也瞧見了,他今兒個成心刁難你們,全然不講道理!
可眼下他已然腳底抹油,不在這兒了。你大可放心,我夏光輝不是那知恩不報、袖手旁觀之人。
往後,我定會尋個時機,親口告知他,讓他心裡有數,以後不能再無緣無故地找你們知青的麻煩。
他若是還敢肆意妄為,那便是與我夏光輝為敵,我定不會輕饒!”
葉衛東聽聞這話,心底就像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對於夏光輝能這般表態,心中滿是欣慰。
從昨天剛來這裡,夏德保無端找茬、刻意刁難,似一片烏雲,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著實讓他頭痛不已。
葉衛東本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滿心期許能踏踏實實在這青山大隊紮根,努力勞作、奉獻青春,並不願輕易樹敵。
可夏德保卻明擺著就是無事生非,蓄意欺負他這個外來知青,逼得他絞儘腦汁、想儘辦法自保。
如今,夏光輝挺身而出,願意為他“撐腰”,葉衛東如同在黑暗中覓得了一盞明燈,暗自思忖
往後若是有了夏光輝給自己站台,量那夏德保也不敢再那般明目張膽地為難自己了,總算能鬆口氣。
“謝謝夏連長了,既然你這樣一說,我就想一件事來,想要請教您。
不瞞您說,昨天我們才剛到知青點不久,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呢,夏德保的老娘就拄著根拐杖,顫顫巍巍地獨自找上門來,指名道姓要見我。
我當時滿心疑惑,一頭霧水,她來了也沒說個所以然,就念叨著她家的三丫頭在京城,說是要請我幫她找她的三丫頭,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葉衛東皺著眉頭,滿臉困惑,道出心中疑惑。
夏光輝微微頷首,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
“當然知道,夏德保有一個三姐確確實實在京城,隻是說來也怪,這十多年來,愣是與家裡斷了聯係,音信全無,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葉衛東聽了這話,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夏德保平日裡那副咋咋呼呼、說話都不利索的模樣,再聯想到他沒讀過什麼書,文化水平有限,卻穩穩當當坐上了支書的位置,心底不禁犯起嘀咕
難不成,他能當上支書,還與那遠在京城的三姐有關係?
這般思量著,葉衛東便直言不諱地問夏光輝道“夏連長,那夏德保能當上支書,莫不是與他有一個在京城的三姐有所關聯?”
夏光輝聽聞,下意識地把頭湊近葉衛東,眼神中透著股神秘勁兒,抬手虛掩著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衛東啊,這夏德保能當上支書,表麵上看,主要是他出身好,實打實的貧農出身,根正苗紅。
想當年,出集體工時,他也確實特彆積極,臟活累活搶著乾,在大夥眼裡,也算個吃苦耐勞的人。”
說到此處,夏光輝微微一頓,像是拿捏著分寸,猶豫著要不要將背後隱情和盤托出。
“但我卻知道,他能當上支書,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
夏光輝有意停頓下來,目光遊移,似在斟酌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