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娩略有心虛地看他一眼,問“何事?”
她雖已儘力壓低嗓音,但仍聽得出是女子。
小廝客氣地笑了笑,做出送客的姿勢,說“本店不接女客,姑娘若是想進去找人,儘管吩咐小的去幫忙找就是。”
醉音樓的看門小廝自然是眼尖的,她這男扮女裝倒是瞞不住。
薑娩尷尬著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打退堂鼓時,寧祉突然靠近“我這小兄弟初來都城,想開開眼,還望通融通融。”
他神色溫潤,話語不急不緩,輕拿下小廝攔路的手。
小廝手裡一沉,低頭一瞧,瞥見一塊金燦燦的東西落入掌中。
隨即不動聲色地收起來,拱手讓路道“公子請。”
薑娩走進來,對寧祉低聲道“殿下剛給他什麼了?”
寧祉輕笑“一塊碎金而已。”
一塊碎金?這麼容易就打點了?
薑娩撇撇嘴,心想,早知如此,上次就不跟蕭珩之鬨那麼尷尬了。
她想到此,下意識四處張望,但不見蕭珩之的身影。
寧祉看出她的分神,問道“找什麼呢?”
薑娩蹙眉“蕭珩之剛不是跟我們一起進來的嗎?”
“這倒是沒太注意,不過蕭公子一個人應當也不會有事的。”
寧祉說完,見她有些擔憂的模樣,又說“也許是人太多,一時走散了,薑小姐若不放心,我讓盧方去找。”
薑娩點點頭,接著往裡走。
樓中熱鬨非凡,曲聲婉轉,賓客絡繹不絕,或舉杯暢飲,或沉醉於台上戲曲,今日燈會,廊下更是摩肩擦踵。
薑娩走來走去,目光一直在樓內搜尋,就是沒有落到戲台子上。
寧祉察覺她的異樣,輕聲問“薑小姐好似不是來聽曲的,可是在找什麼?”
薑娩低聲回應“殿下還記得湖上那次救我嗎?”
“記得。你說有人把你綁到船上,逼你跳湖。”
“沒錯,但殿下不知,我是因為行至途中被人搶了馬,不得已在鎮子上停留,這才被綁了。我懷疑,是有人蓄意謀劃這一切。”
“可是這與醉音樓又有什麼關係?此處看上去,不過就是一處尋常聽戲酒樓。”
薑娩搖頭“當時被綁上船的,除了我還有其他女子。我與一位叫阿芸的姑娘交談,得知她們都是要被送到醉音樓。我懷疑,這裡不僅是戲樓,還是她們被關押的地方。”
寧祉若有所思“所以你想進去探一探?”
薑娩點點頭“若能找到阿芸,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寧祉笑道“這還不簡單,去問問東家,或是點幾個樂妓,看看有沒有人認識阿芸。”
“沒用的,醉音樓東家每月逢十五便換,問不出什麼還怕會打草驚蛇。而且船上那些姑娘,應當也不是送來做妓”
她回想起船上的女子,身形各異,容貌並無出挑,而且神色木然,毫無脂粉氣,不似專門選來接客的。
“既非是妓,又被送來醉音樓,那是要做什麼?”寧祉問。
薑娩緊鎖眉頭,她也毫無頭緒。
思索之際,二人也散漫走著。
忽然,一小廝推開門出來,留了一縫。寧祉往裡多看了幾眼,眼睛瞪大,好似發覺了什麼。
“薑小姐,你看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