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娩登時猜到,昨夜他定是故意割傷手掌,用疼痛來克製。
她能想起一些昨日中了藥之後,她的窘態。
一時有些過意不去,說“不好意思啊,我昨日,應是嚇著你了”
蕭珩之反倒一笑,旁的姑娘經此事都會羞得不行,薑娩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毫不臉紅。
不過想來也是,她前世今生的歲數加起來,什麼沒見過?這種事應當隻是輕飄飄的小事。
薑娩揉著酸軟的肩膀,心想——
也就如今的蕭珩之才會忍著了,換作前世那個瘋子,怕是早就把她扒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又問“你若是不舒服,我叫人去找大夫來看看?”
蕭珩之看出她眼神裡的關切,笑了笑說“小傷而已。”
他縮回手,撐著桌子站起來。
“昨夜水裡下的是春緋散,二小姐可知是何人所為?”
薑娩冷哼一聲“還能有誰?說起此事,我倒要去問個清楚。”
她提起步子,氣勢洶洶地往萬姨娘屋子走去,一腳踹開房門。
萬姨娘剛穿好衣裳,見是薑娩,朝她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悅。
“二姑娘怎不敲門就進來了,一點規矩都沒有。”
“規矩?姨娘將我騙去蕭珩之房中,又在水裡下春緋散,此時說與我論規矩?”
“嗬,怎麼?你不是說與蕭珩之早已苟合嗎?何必裝成個黃花大閨女。”
萬姨娘扶了扶簪子,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若是最初她隻是為了退婚才與蕭珩之裝模作樣,那昨夜一過,他二人定是已經搞在一起。
既讓薑漓不好過,那她也彆想快活。
薑娩眼神一冷,語氣如刀“難怪薑漓如此下作,原來都是跟你學的。”
萬姨娘絲毫不讓,盯著她十分得意道“你與我在這裡逞口舌之快沒用,如今你不乾不淨,除了嫁給蕭珩之彆無選擇,二姑娘,你就認了吧,你生來就是做民婦,伺候彆人的命。”
薑娩抬步逼近,眼神直逼得萬姨娘心頭發慌。
她冷笑道“可惜啊,怕是要讓姨娘失望了。”
萬姨娘愣住,似乎十分不解的看著她。
“你不信?”薑娩挑眉,笑得像刀,“那你自己問去。”
萬姨娘見她若無其事的模樣,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春緋散的藥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薑娩淡淡一笑“失望吧?不過薑漓應當會讓你滿意,她與謝二公子當是洞房過了。”
萬姨娘聽她這話被氣得發抖“就算沒發生什麼!你一個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夜,誰會信沒發生什麼?一個女人失了清白,便什麼都不是!”
“清白?”薑娩笑得更加譏誚,“當年你進我薑家時,怎麼不見你講清白?”
萬姨娘麵色一變,瞳孔微縮,一時喉間哽住。
她最難以啟齒的,便是她的出身——
生於戰亂之地,空有美貌卻一無所長,她為活命入了官窯,後來被人當禮物,送給了薑潯。
其實薑潯本不想要她,那些年他剛做上將軍之位,前來示好的人很多,各種金銀美人他都拒之門外。
而她實在不想回到官窯,於是用了春緋散,才留下了薑潯。
剛入薑府時,她伏低做小,每當薑夫人與薑潯有爭吵時,她就去寬慰一二送上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