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娩幾步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隻見是薑漓帶著下人,拿了些不少瓷器正在院中分發,有個小丫鬟把一盞花瓶打碎了,薑漓正在責罰。
她看到薑娩打開房門,快步迎上去,換了笑臉“二妹妹,許久不見,近日可還安好?”
薑娩微微一愣,目光從薑漓的臉一路掃到她身上。腰間墜著名貴的翡翠玉佩,頭飾珠光熠熠,打扮得極其華美。
單看外表,的確是侯府少夫人該有的體麵。
隻是細看她的手,指甲被磨平了不說,手背上還隱隱有幾道細小的疤痕。
想來也是過得不清閒。
薑娩勾唇一笑,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大姐姐今日怎麼來了?怎的沒見姐夫同行?”
她這故意的調侃,薑漓倒也沉住了氣。
她在侯府彆的沒學來,倒是學會一個忍。淡淡一笑,隨即將話題輕輕帶過“你姐夫隨侯爺垂釣去了。我聽說蕭公子與太後團聚重逢,特來道賀。”
一旁的蕭珩之微微頷首“多謝。”
薑娩聽著她喊,蕭公子?
以前的薑漓對蕭珩之可是沒一點好臉色,都是喚著‘哎,那誰’,把他當下人一樣使喚。
此番回來,怕就是知曉他身份不同往日,特地來賠禮的吧。
她又看了一眼薑漓笑盈盈的眼,哪裡還有半點從前劍拔弩張的模樣?
真倒真是被侯府給磨平了棱角。
她輕描淡寫地隨口道“大姐姐既然賀過了,是不是也該回去了?侯府規矩多,萬一婆母不高興,豈不是麻煩?”
薑漓臉上的笑稍稍僵了一瞬,但很快掩住,輕輕一笑“無妨,我在侯府得了些閒暇,明日再回也不遲。”
薑娩看她強撐麵子的模樣,嗤笑一聲,未再多言。
恰巧此時廊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未幾,萬姨娘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一見到薑漓,眼圈都紅了,滿臉的喜色“漓兒,怎的突然來了,也不叫人傳一聲。”
她上前一把握住薑漓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在侯府可還好?他們待你如何?”
薑漓微微一怔,隨即笑容淺淺,低頭將手從萬姨娘手中抽了出來,語氣輕描淡寫“侯府上下待我都很好,不勞姨娘費心。”
薑娩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目光在薑漓臉上稍稍停頓了一瞬,那一低頭的小動作,分明是心虛。
她不了解薑漓,還不了解侯府嗎?
侯夫人怎可能好生待她?怕是把她呼來喚去,整日讓她抄寫家規。
萬姨娘卻沒察覺,依然熱切地拉著薑漓說話“姨娘就知道你定能周旋其中。”
她說著,又想到一事“對了,你這肚子也不爭氣,我備了些草藥偏方,說是能生子,你到時哪些回去”
"姨娘"薑漓打斷她,輕輕推辭,“這些侯府也有的。”
薑漓依然笑著,但唇角的弧度已顯僵硬,手指藏在袖中不自覺地攥緊了幾分。
還沒有人知曉,不是她不生,是謝岑,壓根兒沒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