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了一瞬,水聲滴答。
李知景微微睜開眼,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思索一陣後,淡淡問道“是那次?”
聞淺抿唇點頭“是”
“母親可知?”
“還不曾說”
李知景又閉著眼“無妨,過幾日我要回府,屆時你與我一同,將此消息告訴帶回去,想來二老會高興的。”
“好。”
聞淺點點頭,又準備起身去拿水。
李知景伸手拽住她“既有身孕,便莫要做重活,回去歇著。”
水汽中,聞淺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聽著他有氣無力的聲音,便想他是累了。
畢竟回朝後就馬不停蹄麵聖,緊接著趕回府,應當是疲累至極。
她不應再讓他煩憂。
聞淺低聲道“那我去叫人過來,夫君早些回屋休息。”
李知景“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沐浴過後,李知景去書房整理軍務。
夜深露重,想來聞淺已經睡下了,他本想就在側屋將就一夜。
可看主屋的燭燈還亮著。
他推門進去,見聞淺坐在床上,翻看書冊。
“看什麼呢?怎麼還沒睡?”
“夫君?”
聞淺見他進屋,麵上掛起笑,將他拉過來坐下。
李知景見她拿著一本醫書,問“看這個做什麼?想拿草藥製香?”
“不是,是娩姐姐,她得了一奇怪的病症,大夫也不得開解,托我相助。”
她回想起今日收到王府送來的食盒。
裡頭的糕點看似無異,但有一塊掰開來,藏著一張紙條——
‘前日方悉體中染藥,欲念難捱苦不可言,所請大夫均無解,如今病症未曾消減,恐有後患,束手無策萬請妹妹相助,感激不儘,銘恩於心’
“”
聞淺看著李知景擔憂的神色,心中一緊,又說“娩姐姐如今住在北欽王府,夫君與她故交多年,若是想見她的話”
“你不必與我說這些。”李知景打斷她,“我如今與她隻是好友。她病了,我即便去看,那也應叫做看望。”
聞淺聽到他這麼說,方才懸起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那夫君可知道這病症,是何藥所致?”
聞淺把紙條遞過去,又說“除了這些,她還說嘴裡皆是苦澀之味,嘗不出甜來。”
李知景皺眉思索後,搖了搖頭。
“那可如何是好”
“今日太晚了,她既在王府,想來王爺定不會讓她有事。明日再想吧。”
聞淺點點頭,同他睡下。
“夫君,你說我們的孩兒取什麼名好?”
“回去與父親商議。”
聞淺牽著他的手,貼在他耳邊,輕輕喊了一聲“夫君”
“怎麼了?”
“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愛我。”
聞淺說完,在他側臉輕吻了一下。
李知景睡意全無,感受著身旁人的溫軟,心裡顫抖了一下。
北欽王府之後的一連今日都沒幾句人聲。
薑娩不似以往開朗,連帶著蕭珩之也變得愈發沉悶。
府上下人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直到今日午膳,蕭珩之突然告訴薑娩一件事,才打破這個氛圍。
“前幾日入宮,我向皇上請婚,皇上說等薑叔叔回來後,便將此事定下。”
薑娩心口一緊,驀地捏緊了拳頭,淡淡開口“知道了。”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便要回屋。
蕭珩之突然叫住她。
“再吃些。”
“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