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軍夫人有意的宣揚下,杭州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知道了蘇青玉要在今天的辰時、在樓外樓的戲台上,為知軍的女兒獻舞。
一大早,戲台周邊就擠滿了看熱鬨的人。
“不是說辰時那位京城嫁過來的侯門貴女,要給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跳舞的嘛,怎麼人還沒來呀,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呀!”
“你想什麼美事呢,人家那是給知軍的女兒跳的,咱們算老幾呀,人家哪會跳給咱們看。”
“是不是跳給咱們看的,咱們今天都能看到。那些大老爺可是說了,要與民同樂,不拘著百姓來看。”
“咱們這是沾了知軍大人的光了,不然也沒有機會能看到……”
“來了,來了,有馬車過來了!”
“都讓開,讓開……把路讓出來。”
辰時將至,兩輛馬車出現在人前,一前一後駛向樓外樓。
駛在前麵的馬車豪華寬大,由兩匹駿馬拉著前行,馬車旁邊有一紫衣男子騎馬隨行。
緊隨其後的馬車小了一大截,隻有一匹老黃馬拉著,馬車也是最普通不過油布馬車,在前麵那輛奢華馬車的襯托下,顯得極為寒酸。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形成強烈的對比,讓看熱鬨的百姓忍不住同情落在後麵的馬車,可懂行的人卻知,後麵那輛馬車隻是看著寒酸,實則比前麵的奢華馬車更值錢。
不然,一輛老黃馬拉的小馬車,怎麼可能悠悠哉哉的緊跟在,由兩匹高大駿馬拉的奢華馬車後。
在一眾看熱鬨的百姓的期待下,兩輛馬車同時抵在樓外樓。
“嶽母,娘子。”奢華馬車旁,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下馬,打開車門扶著知軍夫人與知軍的女兒下馬車。
三人俱是奢華張揚,尤其是知軍夫人與女兒,發髻上的珠寶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灼人的光芒,但是……
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後麵的蘇青玉身上。
“這就是萬家蠟燭鋪的少夫人吧?真正是可惜了,這麼一個風姿不凡的女子,卻被權貴逼迫,像歌妓一般當眾獻舞,這些達官貴人可真是懂得羞辱人。”
“他們蠟燭鋪子前不久弄的那個抽獎,我還中了一百文銅板,我還挺喜歡他們家的蠟燭的。”
“那薄荷冰片蠟燭和青竹蠟燭也很是不凡,我在京城的好友還寫信,托我買一些,說是在京城的人到處在求購呢。”
“有什麼可惜的,他們當時不也逼了許多婦人,在樓外樓的戲台上獻舞嘛。我還聽說,這個戲台就是當初那萬少爺,為了逼那些夫人獻舞專門搭建的。現在他的夫人被人逼著,在這個台子上獻舞那是活該。”
“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萬家當初逼人獻舞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那不一樣,當初是那幾個夫人羞辱萬少夫人在先,萬少爺隻是給自家夫人出氣,這個……”有當時知情人,聽到看熱鬨百姓尖酸的話,忍不住出言反駁。
然,話說到一半,就硬生生地打住了。
當官的肆意欺壓、羞辱百姓這種事,他們看破卻不能說破。
——
蘇青玉一下馬車,就聽到了看熱鬨百姓的議論聲,她淡漠地掃了一眼,無視耳邊傳來的各種幸災樂禍的聲音,沉穩淡定地上前,朝前方看著像是不經意,實則是刻意在馬車旁的等她過去知軍夫人走去。
“見過知軍夫人、見過魏夫人!”蘇青玉上前,恭敬地向知軍夫人和她的女兒行禮。
知軍夫人沒有說話,也沒有讓蘇青玉免禮,任由蘇青玉一直保持著作揖行禮的卑微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