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戈走近,抬手想摸吳歲晚的臉,被她急急躲開了去。
“歲晚?”
沈長戈步步緊逼,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壓抑著胸腔裡的躁意,沉聲道“讓我看看,凍壞了沒?”
吳歲晚忍著沒動,下巴頦被挑起,也被迫看清了沈長戈眼底,隱隱約約的怒色。
“歲晚,你剛剛想去哪裡呀?”
沈長戈低柔了音色,捧著女人的小圓臉,用手心感受著它的溫度越升越高。
紅彤彤,熱乎乎,像是害羞了!
其實,吳歲晚是冷的,也是窩囊的。
沈長戈如此糾纏,真是讓她有氣不敢發,還要儘力圓謊,不讓男人發現破綻,以方便下次出逃。
“我……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乖……”
沈長戈的眸光幽暗,手指微動,摩挲了一下吳歲晚的臉頰,又突然鬆開手,轉過身去,長呼了一口氣。
小女人小心翼翼扯謊騙他的樣子真是可愛又可恨。
沈長戈很想發脾氣,打人,罵人,砸東西。他很想闖到高思翰跟前質問他,因何排擠打壓。他也很想對吳歲晚大喊大叫,為什麼不給他機會,不好好等他。
這一日,沒有一件事順心如意!
沈長戈稍作停頓,提步便衝出了房門,他害怕再多待一會兒,便控製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他害怕吳歲晚比先前更加討厭他。
“夫人,過來洗把臉,再烤烤火啊!”
亮婆子提水進屋,又擺好炭盆,隨即湊過來,要服侍吳歲晚換衣洗漱。
“不用了……我自己來……”
吳歲晚躲開亮婆子的手,打發她去準備吃食。
“你去廚房看看,晚飯!做一碗微辣的熱湯來。”
“是,夫人!”
亮婆子離去,吳歲晚反鎖了臥房門,快速脫掉一薄一厚兩個棉襖,放進了櫃子的最裡頭。
隨後用熱水洗一把臉,緩和了些許的緊繃,但她不想出門也不想見人,抱著雙膝靠在床榻裡側,想著很多可能和不可能。
逃離沈長戈有那麼難嗎?一回不行就跑第二回。
不知不覺,太陽落了山,房門被敲響的一瞬間,吳歲晚的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歲晚,出來吃晚飯。”
沈長戈等了兩個呼吸,門內是一片寂靜,他抿了一下嘴角,再開口時,語氣失了溫和“歲晚,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你覺得一扇木頭做的門而已,能擋住誰?”
吳歲晚雙眼酸澀,慢騰騰下了榻,忍著全身的麻木與僵硬,打開了門上的鎖,門扉大敞,一隻手伸進來握住了她的手。
“趁熱喝……”
沈長戈帶吳歲晚來到餐桌前落座,親手盛了一碗湯遞過來,態度恢複了親和。
“去京城是個肥差,我被他們擠了下來,隻能跟著杜千和去曆城。我猜想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出來,齊王必定先攻曆城,因為上次打西疆,他便偷偷做了部署,我是知道的。”
“但我對齊王不太看好,不想和他扯上關係。我對官場皇權知之甚少,可也知道關鍵時候隻忠於皇坐上那個人就對了。若是參與到藩王鬥爭中,像我這種毫無背景的小將隻是彆人手中的棋子,啥好處都撈不著,還有可能送了命。”
“我現在真是焦頭爛額,不敢違抗軍令,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把自己摘乾淨,這一趟曆城之行,難得很!”
吳歲晚始終低著頭,默默喝湯,沒品出啥滋味,卻把沈長戈的話聽了個明白。
曆城與榮城距離不足八百裡,齊王占下曆城,再攻榮城是輕而易舉,因為榮城的駐兵都將回京保皇帝。
藩王勢強,皇帝勢弱,新舊更替,總要亂上幾年。百姓的日子可以如常過,但是,當官的站錯了隊,跟錯了主子,會累及全家性命。
齊王勢頭最猛,陳王在夾縫中求生,魏王已經伏誅,代王距離京城最遠,一直無聲無息,無人知他底細。
皇太孫十六七歲,能不能在各位叔叔的虎視眈眈之下,把龍椅坐穩當,真是不好說呢。
可是,這些和她吳歲晚有什麼關係呢?她就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沒有婆家,沒有娘家,孤身一人,能過上豐衣足食,無人欺淩的小日子就知足。
吳歲晚對沈長戈所說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或者說她對沈長戈的前途怎麼走不感興趣。她就是想離開,想和所有脫離關係,她想要自由。
吳歲晚認真吃飯,沈長戈絮叨個沒完。
“歲晚,你就留在雲霧山等我,榮城和曆城很近,無論我在前線做任何決定,都顧得上你……”
說來說去還是不肯放她走,吳歲晚不等沈長戈把話說完,放下筷子,起身就快步朝臥房走去,又想關門上鎖時,卻被一股大力阻攔。
在吳歲晚的驚叫聲裡,沈長戈又一次強勢闖入房內,抱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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