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戈從希城跑出來了,為什麼跑?跑去了哪裡?
未輕煦神情冷淡,等著小凳子報來更多訊息。
“沈夫人被真姨帶離希城那一日,沈長戈原來的跟班,護著韓小姐逃跑的三寶,也趕到了流犯營地……”
“哦……”
未公公輕笑道“真是會趕時候啊!丟了媳婦兒的難受還沒嘗完呢!又知道姘頭和孩子也沒能保住,我們的沈大將軍活的多失敗啊!”
小凳子認真猜測道“韓小姐奸詐,三寶對她的事了解不多,也就知道她回了京城。沈長戈會不會對韓小姐留有餘情,愛到深處不忍責備,冒著砍頭大罪也要重新與她團聚,再續前緣。或是恨到極致想要討個說法,冒死追到京裡來,要將薄情寡義的女人生吞活剝。畢竟他眼前的淒慘都是韓小姐帶來的,這一逃,是愛還是恨?會不會又是一場衝冠一怒為紅顏呢!”
“哈哈……”
“你師從哪個說書先生?小詞兒一套一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未輕煦拍著小夥子的肩膀,調笑道“明日代王攻到京城來,你就跟著我一起隱於市井,編話本子為生吧!你比我的天分隻差了一點點。”
小凳子撓撓頭,傻笑道“公子不嫌棄就好,您到哪兒,我就跟您到哪兒。”
“嗬嗬……本公子喜歡聰明人。”
未輕煦肯定道“你有一點猜對了,沈長戈從希城逃跑,就是為了來京城,不過……”
小凳子好奇“不過什麼?”
未輕煦不答反問“你為什麼覺得沈長戈衝冠一怒是為了韓嬋呢?他就不能是為了吳歲晚嗎?”
小凳子愣了一瞬,支吾道“因為韓小姐美啊!沈長戈已經為美人衝動過一回啦!再整這一出,很難想到他是為了彆的女人……他能知道沈夫人也在京城嗎?”
未公公輕哼“雖然沈長戈好逞英雄,但他畢竟是在戰場上搏殺出來的大將軍,猜也能猜出來,歲晚是被我帶走了。”
小凳子不可置信“公子的意思是……沈長戈一定會來京城,就是為了解救沈夫人?他真的能夠放下韓小姐嗎?”
“放不下韓嬋什麼?是那副任性乖張不識數的嘴臉,還是肚子裡找不到親爹的野種?”
未輕煦的不留情麵,讓小凳子一時語塞。
“我等著呢!等沈長戈快點尋來,讓他看看我和歲晚過的多麼幸福,也順便告訴他,沈大將軍最風光時護著的女人有多麼肮臟齷齪。那坨臭肉,他想要就給他也無妨。”
未輕煦迎著夕陽微笑“我和歲晚相處不過日,便懂得了沈長戈的舍不得。他曾經為了一塊茅坑裡的石頭,把價值連城的珍寶砸碎丟掉,而且,很可能再也撿不回來。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該有多麼痛苦啊!我等著欣賞呢!”
確實!沈夫人和韓小姐站在一處,比起臉蛋,韓小姐天下第一。除了臉蛋,沈夫人把韓小姐碾壓得渣渣都不剩。
但這世間的絕大多數男人,都是看臉蛋尋女人,錯愛一時,悔恨半生,隻能說一句,都是活該啊!
小凳子低頭歎息,不想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他連忙抬頭,隻見未公公嘴角含笑看著他,眼眸裡卻沒有半點溫度。
“記住,不要再讓我聽到沈夫人這個稱呼,歲晚是未夫人。”
“哦……嗯嗯,記住了……未夫人!”
借小凳子八個膽子,他也不敢不應,未公公的嗓音裹著冰碴子,凍人也紮人。
他可得小心著點,還要告誡小水心也注意著點。
若是毀了未公公的美夢,會是什麼下場呢!
“歲晚要給我炒兩個素菜,她還說,讓我每頓多吃一碗飯。”
未輕煦整了整衣冠,笑得甜蜜蜜“等我和歲晚再恩愛幾日,就把韓嬋牽出來溜溜,在沈長戈找來之前,多想法子疼疼她。”
什麼意思?和沈夫人恩愛,再予韓小姐疼愛,這兩件事可以同時乾的嗎?
哪裡來的恩?還能怎麼疼?
小凳子疑惑萬分,卻不敢開口詢問,埋頭裝聾作啞,緊跟著未公公歡快的小步伐來到了未府的大廚房。
沈夫人總是在不經意間,驚豔彆人,愉快自己。
“夫君,很快就能吃飯啦!”
一片煙霧繚繞裡,吳歲晚的鍋鏟叮叮當當,飯菜的香氣撲麵而來。
未輕煦的半邊肩膀倚著門框,一口小白牙在夕陽餘暉裡閃閃發亮。
“未夫人,要不要夫君搭把手啊?”
吳歲晚穿著青色罩衣,挽著袖口,舉著鍋鏟,衝未輕煦斜了斜眼睛。
“古人雲,君子遠庖廚,可不敢毀了未大夫的清譽。夫君還是在門口略站站,等我把最後一道菜裝盤……”
“未夫人此言差矣!”
未輕煦揮手,讓吳歲晚身後的婆子離開,自己補上空缺,擺好盤子後,又掏出帕子給“廚娘”擦汗。
“古有張敞畫眉的佳話,今有未輕煦給愛妻當小工的美談,夫君樂意之至,且引以為傲。”
這話說的真叫人舒心,吳歲晚被逗笑,差點拿不住盛菜的勺子,撒出了幾滴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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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心!”
未輕煦湊近一步,立於吳歲晚身後,環腰抓手,一邊把鍋裡剩下的菜裝盤,一邊貼近她的耳邊低語“這就是婦唱夫隨……”
突然的親昵,陌生的曖昧,讓未經人事的吳歲晚不知所措,臉上著了火,也隻顧縮著肩膀沉默。
未輕煦的呼吸加重,腰腹上的小臂收緊,終是抵不過意亂情迷,一吻落於女人的腮邊。
目光所及,女人的耳朵紅的滴血,仿佛滴進了男人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