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歲晚還願意給他做一桌佳肴。
大年,歲晚還願意給他一個笑臉嗎?
未輕煦沒敢耽擱太久,整裝洗漱,又是翩翩貴公子,疾步追隨“未夫人”而去。
他不是害怕飯菜涼了,而是害怕錯過與吳歲晚心無芥蒂在一起的每一刻。
未輕煦強迫自己微笑,笑得若無其事,宛如春風。他仔細品嘗每一道菜肴,細嚼慢咽。讓酸甜苦辣順著舌尖食道,流轉於腸胃。讓幸福美滿沿著經絡血脈,縈繞於心扉。
“夫君,你也喜歡吃甜口的飯菜嗎?”
吳歲晚端起櫻桃肉的盤子,擺到未輕煦的手邊,無視餘夕真的筷子夾了一個空。
“夫君多吃點兒,大年夜的時候,我做十二菜一湯,再加兩道甜味菜。”
“好啊!歲晚做的都好吃。”
未輕煦一口櫻桃肉下肚,抬眸微笑,眼波粼粼。
吳歲晚與之相望,眸光沉溺,癡癡甜笑。
“哎哎哎……你們兩個夠了!”
餘夕真的眼睛盯著那盤櫻桃肉,將兩根青菜塞入口中,用力咀嚼“孤老婆子有多可憐,你們不知道嗎?甜菜不讓吃就算了,沒眼力見兒的還要在我眼前兒瞎膩歪,真是兩個沒良心的。你們是害怕年節下,我這孤老婆子的心情太好嗎?”
“母親,不要食言哦!女兒可是數著數呢!您再夾一筷子,就是第四口甜菜啦!不行的!”
吳歲晚夾了一塊雞腿肉,越過未輕煦,放入餘夕真碗裡,規勸道“為了您的身體著想,肥肉也要少吃,實在饞了,就燉一隻雞,一頓塊,吃上十天八天的……”
“真是欺負人!”
餘夕真撅著嘴,把雞腿肉扔回了女兒碗裡,賭氣道“不吃啦!”
“謝母親疼愛,女兒不客氣嘍!”
吳歲晚嘿嘿一笑,隨即將大塊肉夾入自己口中,眯著雙目,香香地嚼起來,像個調皮的孩子。
“你瞧瞧,你媳婦兒多氣人,你給我收拾她……”
餘夕真用胳膊肘撞未輕煦的手臂,擺出惡婆婆的臭臉,狠狠道“鄉下土語說,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麵。你家這婆娘,就是沒打出來,還敢虐待我這乾娘加婆婆,真是無法無天了。快拿出你大丈夫的權威來,讓她吃點苦頭,讓我老婆子舒個心。”
“啊……不好吧!”
未輕煦皺巴著臉,坐在兩個女人中間,看著一塊雞肉飛來飛去,還真像個左右為難的受氣包。
不過,當他轉向自己媳婦兒時,又變了一副麵孔,雙目含情,語氣寵溺“歲晚,好吃嗎?”
“好吃呀!夫君也吃!”
吳歲晚再夾一塊雞肉,直接喂到未輕煦嘴邊。
“唔……的確好吃……”
未輕煦一邊嚼著肉,一邊抽出懷裡的帕子,擦拭媳婦兒的嘴角。
“沾到油汁嘍!”
“哦……”
吳歲晚乖乖,未輕煦柔柔,眼眸相對,如蜘蛛吐絲,勾勾纏纏。
兩廂恩愛,氣煞旁人。
餘夕真深吸一口氣,為自己盛了一碗湯。有情人可勁兒吃肉,旁觀之人鬨個水飽也是一樣的。
“夫君……今日小年,春善堂無事可忙。午後,我去鋪子裡照個眼,便帶著小水心去街上湊熱鬨……”
吳歲晚重新端起飯碗,滿目期待“夫君,可願同往?”
未輕煦勾唇淺笑,隻是笑意來不及舒展,便快速低垂眼睫,把筷子伸向最不愛吃的蘿卜絲,喉結滾動,努力壓下一個“好”字,淡淡回道“東元使節來訪,太醫院諸人不敢懈怠,我隻請了半天假,吃完這餐飯,就要回到宮中待命,不能陪歲晚……”
“哦……那就沒法子了,還是正事要緊……”
吳歲晚顯露出幾分失望,但還是表現出作為妻子的貼心,對夫君安慰了幾句。
隻是當她轉頭,剛剛蠕動嘴唇,想問母親可願一同出門閒逛,話還沒說出口,未輕煦的聲音已然響起“真姨年歲大了,忙碌多日,也該歇歇了。天氣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真姨就留在府中,守著碳盆,看看賬本得了。不要去街上來回折騰,好好將養身子才對!”
餘夕真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未輕煦的神情,雖然心有疑惑,但麵上如常,應聲道“是呀!我這兩日也真是乏得狠,今早都沒睡醒呢!一會兒吃完了午飯,我在院子裡逛兩圈就去睡個午覺。你們兩個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不用惦記我老婆子。”
未輕煦有公務在身,餘夕真的身子抱恙,吳歲晚沒有過多思慮,吃完了飯便回房穿衣戴帽,準備出門。
“你打算什麼小九九呢?”
餘夕真見屋子裡沒了外人,立即皺眉逼問“你小子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說謊不敢瞧人,吃飯也不挑食,憋著什麼壞主意呢?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心思不軌,快說,何事瞞著我?”
未輕煦給姨母斟了一杯茶,手勢慢條斯理,語氣帶著點點仇怨“真姨……沈長戈找來嘍!”
餘夕真先是一愣,而後驚呼道“他來乾什麼?想把韓嬋搶回去?還是想把我的寶貝女兒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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