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打手板?跪石頭?總不會扇臉吧?相信莊致康懂道理,不能像吳六子一樣沒品格,隨時隨地抬手就打。
七日後,吳歲晚的心落了地,因為沈夫人帶著莊太川來訪。她說莊致康見兒子最近努力,學業上有所精進,同意他每隔三日隨心情玩耍兩個時辰。
真是稀奇啊!鐵樹開花的感覺呢!管他呢?他是想開了,還是被誰哄好了?吳歲晚通通不在意。在盯上莊家孩子的同時,她也盯上了莊家的夫人。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無論是對自己的幸福,還是對兒女的前途,莊夫人這樣家世顯赫的貴婦,她都應該用心,好好結交。
吳歲晚小時候見識過鄉野女人的生存竅門,少年時跟著蔡嬤嬤學習過豪門大婦的高超手段。
她是一棵扔在哪裡就在哪裡紮根存活的野草,但她沒有真正接觸到豪強貴胄的後花園,遠遠瞧著,和身臨其境,可是兩碼事。
莊致康有一句話說的大概是對的,人活著,總是要被各種框,框起來的。
大框小框,每個人都是有個框的。
想逃離那個框框,活的與眾不同?能做到的屈指可數。
靠自己努力?
靠彆人托舉?
有實力就行嗎?
實力指的是什麼?是銀子嗎?
有點錢就特立獨行?想咋地咋地?啥理都說不明白,啥人都不放在眼裡?
蹦起一尺高,就被無數雙手拍扁扁了。
想憑一己之力,衝破封印了無數人千百年的沉重枷鎖,就是在做白日夢。
背後逞逞口舌倒是容易,真正付諸行動,不是流流汗就可以的,恐怕流乾了血也不一定辦得成。
吳歲晚年紀輕輕,越過吳家的高牆,也越過沈家的高牆,但她想要越過大靖百姓心中的那堵牆,再努力三輩子也是白搭。
吳歲晚在屬於她的時代裡活成了佼佼者,她衝破了圍困著她的一個一個小框,她正在更大的框框裡尋摸更滋潤的活法。
莊沈兩家越走越親,彆人看著都好,譚啟賦可是坐不住了。
莊家有個小子,沈家有個姑娘,他們要是結成了姻親,譚家怎麼辦?大皇子怎麼辦?
這事兒得阻止啊!
譚啟賦從來認為自己比莊致康聰明,在姓莊的書呆子和沈長戈對著乾的時候,他已經想著把親侄女兒嫁到沈家去。
隻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沈長戈是個舔狗,沈夫人是個瘋婦,也沒算到他們家還有一個三歲的小姑娘,說蹦就蹦出來了。
譚啟賦一再確認,莊沈兩家小一輩還沒有進一步的說法,偷偷鬆了一口氣。
他翻來覆去一宿後,決定帶上五歲的親侄子去拜訪沈長戈,先下手為強,定個娃娃親。
為啥不帶自己兒子?因為他兒子在京城,一天兩天接不來。自己侄子是在手邊現成的,一提溜就走。
而且這侄子的親爹和當今的貴妃娘娘也是一奶同胞,和他的兒子是沒有差彆的,隻有譚家委屈的,沒有沈家不滿的。
那次在平城將軍府,譚啟賦已經見識過沈家夫婦的粗鄙無禮,對於今日在草場上迎客,他也全不在意,樂嗬嗬地推銷侄子。
“我這個侄子呀!從小在貴妃娘娘身邊長大,和皇子們一塊讀書。要不是家中老母舍不下孫兒,早就和他的兄弟們一塊入京城去了。”
“要說這緣分呢,就是很奇妙。他若是真的去京城陪伴貴妃娘娘,咋能有機會遇到沈家的小妹妹。”
“從明天起,讓兩個孩子在一塊兒讀書玩耍,妥妥一個青梅竹馬,真是好事一樁……”
未曦坐在欄杆上,踢著小胖腿兒。
沈長戈扶著她的後腰,拿帕子遮太陽。
吳歲晚倒來茶水,一點點喂給女兒。
全家老少,誰也沒搭理客人,端的一個高高在上,淡漠疏離。
譚啟賦不死心,又把侄子往前推了一步,催促道“快去,彆害羞,跟沈家妹妹問個好。”
小男孩兒很大方,隻是剛張嘴喚出一個沈字,就被沈長戈冷冷打斷“我女兒姓未。”
“啊?”
啥意思?譚啟賦愣神,腦子裡的幾根腸子擰成了麻花狀。
姓沈的爹,生出個姓未的女兒,咋生的?
瞅瞅這模樣,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也不能不是親生的啊!
那就是隨母姓?沈大將軍寵妻是出了名的,讓女兒隨母姓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夫人不是姓吳嗎?
這是隨的哪個母親的姓啊?
難道是那傳說中的貌美小妾生的?
但沈夫人疼這孩子,疼的跟眼珠子一樣,也不能是小妾生的吧!
他還真的沒見過,哪個女人如此大度,把夫君和小妾生的孩子當寶貝疼的!
簡直有病。
譚啟賦茫然未退,又被沈長戈接下來一句話整碎了心臟。
“我女兒滿十八歲之前不說親,十八歲之後要招上門女婿。生第一個孩子,不論男女,都要隨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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