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得離譜,等裴卓文走後,秦以寧怔怔地坐在地上。
悲痛到極致,已經哭不出來了,多餘的情緒,也已經表露不出來了。
從相遇相識到成親之後的生活,這大半年裡,就仿佛是一場夢一般。
如今,夢醒了,心死了。
門外傳來喧鬨的聲音,秦以寧顧不得了,要放火燒死她,無所謂了。
她什麼都沒有呢,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火迅速燃了起來,蔓延到了整個房間,秦以寧被煙嗆到無法呼吸,甚至一度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少夫人。”在迷糊中,秦以寧似乎見到了她的貼身丫鬟。
在被送出星河縣的時候,秦以寧還是一臉漠然。
早就已經哭不出來了,她都已經絕望了。
雖說留了一條命,但是她的右臉被燒傷,也算是毀容了。
放她走的是安陽縣主和恭親王妃,也並不是要放她一命,而是想看著她自生自滅。
派人把她扔在郊外的村子裡,大肆宣揚她是個棄婦,讓所有人對她憐惜不起來。
“大家快來看!這是我們恭親王府大公子的夫人,紅杏出牆,與人私通。如今我主子仁慈,留她一命,讓她好自為之。”
被綁著拉著扔在那村子的時候,村民的咒罵聲就沒有停過。
但周以寧仿佛聽不見,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表情。
倒是站著的村民,開始議論紛紛。
“恭親王府的大公子,娶的不是周縣令的長女嗎?她就是周縣令的女兒,怎麼如此模樣。”
“什麼周縣令,昨日周縣令就被革職,晚上周府就走水了,無一人生還。估計這她造孽,才讓周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好好的王府少夫人不當,非得私通,真不要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都不懂得把握,還要做這樣的醜事,簡直丟了周縣令的臉。”
“周家家財萬貫,怎麼養得一個女兒這樣沒出息,不知禮義廉恥。”
“家風不正啊,她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要是換作是我,一頭撞死算了。”
“也是恭親王府心善,還留她一條性命。要是換作我,非得打死她不成。”
“就是,不但不殺她,還親自派人送她過來,這麼好心的人,居然被這樣一個賤婦連累。”
“真是家門不幸,若是周縣令夫婦泉下有知,怕是要吐血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那些滿嘴汙穢的話語,聽著都覺得很過分。
但周以寧毫不在意,她也反駁不了。恭親王府一口咬定是她私通,人證物證俱在,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沒有辦法,她反駁不了。憑著她自己,又往何處申冤。
就如同裴卓文說的,他姓裴,無論到哪,都沒人敢對他怎麼樣。
在被扔在這條村子的幾天,周以寧過得並不怎麼樣。
如今的她,人人喊打,但是她還不想死。於是,在無人在意的時候,她悄悄地跑了。
也不知到了何處,周以寧身上都沒有一處好的,全是傷口。
但是她並不在意,她隻是想活著,活著為家人報仇,哪怕拚了她這條命。
被人救了之後,周以寧是慶幸的,慶幸自己的決心跑了出來。
聽完周以寧的故事,周以思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姐姐,你何苦呢。我勸過你的,可是你不聽我的。活著就好,沒事就好,我們姐妹倆相聚,也是好事。”
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在周府被燒成灰燼,她苟延殘喘剩一口氣的時候,她唯一的執念,就是想要找到秦以寧。
她不相信她會死,所以她想要找到周以寧。
“所以周二姑娘在這村子半夜唱歌,是為了嚇他們?”
聽了周以寧的故事,雲姝婉隻覺得很可惜,作為主角的周以寧,應當是很痛苦很絕望的。
一個曾經對她許下海誓山盟的男子,竟然是為了騙她,才對她如此好,這對周以寧來說,屬實不公平。
“是,他們活該,我姐姐什麼都沒做,他們罵我姐姐。那我就嚇死他們,不是他們習慣了,而是他們聽到了也不敢出門。”
“在我僥幸撿回一條命的時候,我得知姐姐沒有死,就一直在找。找到這附近的時候,聽到他們在罵我姐姐,說她死了都不讓他們安寧。我當時以為姐姐真的死了,便想著為她做些什麼。”
“於是,每日夜裡,我就在河邊彈琵琶,唱歌。讓他們覺得,是我姐姐回來報仇了。他們也看到過我的臉,因為我跟姐姐長的很像,臉上有一樣有燒傷的疤痕,他們就真的以為是姐姐回來了。”
“嚇得都不敢出門,哪裡敢多看我。隻是可惜了,我一個人,無法進去恭親王府,殺了那個偽君子。”
徹頭徹尾的騙子,秦以思覺得,若是再早一些,她把他殺了就好了。
大不了背上一條人命,也好過如今這樣。
隻是可惜,真的無法回去過去了。也隻能,就如此了。
為何天道如此不公,她也曾經怨恨過。皇室血脈的人,就能如此欺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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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不公平。
“恭親王府的人,真是無法無天了。”沉默了許久的裴熠辰開口,眼裡儘是殺意。
好一個恭親王府,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那裴卓文,真是丟儘了皇室的臉。
“我若是不揍他一頓,都難消我心頭的怨氣。”
裴煜裴氣得咬牙,還以為他們一家搬離昭都也會收斂些過日子,全然沒想到,更加無法無天了。
“那什麼,恭親王的兒子,我能打嗎?”
沈棲月是恨的牙癢癢,這不就是典型的死渣男。
要是放在現代,也是人人喊打的拜金男。
她要是見到他,真想打一頓他。
裴熠辰也不敷衍她,認真地點了點頭給她分析道“論身份,可以的。有事我給你頂著,天塌下來都不怕。”
“那行,見到他我先打一頓再說,再給他下個毒。總之,這死渣男不得好死。”
真是來氣,沈棲月覺得,自己血壓都高了不少。
氣得她罵人都拿出現代的話術來了。
“他好歹是皇室的人,旁人都不敢得罪他們,幾位恩人莫要因為我們,而惹上大事。”周以寧也是擔心他們會遇上麻煩,她們兩個不要緊,都已經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但是這是救了她的恩人,她不能陷他們於危險之中。
“周姑娘,你放心吧,他再大膽,也大不過律法。聽你所言,你家的所有田地和房產,都被他收入囊中對嗎?”
雲姝婉問道,若是真的是這樣,那這第一步,就先要幫她們把屬於她們的東西拿回來。
周以寧未開口,周以思就急忙回答“對,他和我姐姐成親那半年,他就逐漸在掏空我們家。當我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晚了。我們周家所有的地契和房契,都在裴卓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