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青梧拒絕了,她如今也並不想再回去南臨皇城。
與其被人掌控著整個家族的命運,還不如瀟灑自在地行走江湖。
依靠他們的本事,也可以在江湖有立足之地。
更何況,她澹台青梧當家,名號自然要響徹天下。
而且,若是回去了,也隻會被當做棋子。
雖為女子,但是澹台青梧卻是不輸男兒。如若不然,這個家主之位,又如何有這麼多人服她。
“夫人決定就好。”
他自然不會乾涉人家家裡的事。
“我根據殿下的消息,族人探查到了一些消息。澹台若夢出現過在瑞安郡,不知殿下身邊之人,可曾遇到過。”
“又或者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澹台青梧的話問得很奇怪,讓裴煜辰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有。”心中的憂慮不由得上來,裴煜辰神情嚴肅“在初入瑞安郡時,突然爆發所謂的瘟疫,這是人為,我們已經查出來。但是,有一件怪事。雲兒連著發熱好幾天,沈小姐為她把脈,卻發覺脈象並無異樣。”
“不僅如此,到了後麵,儘管是她呼吸微弱,昏迷不醒,她的脈象也並未有任何問題。來看過的大夫都說沒有問題,可雲兒就是不見醒。後來我去請了碧雲宮宮主,她有一藥浴方子,用內力護住心脈泡過之後,她才恢複了。”
裴煜辰確實覺得這事很古怪,雲姝婉病得很蹊蹺,就算是身子骨不好,但是這樣的病,也確實很奇怪。
還探不出任何的問題。
“竟有此事。”聞言澹台青梧臉色大變,心裡卻是有了想法“可否帶我去看看,我懷疑是中了蠱。”
“你說什麼!”裴煜辰聲音都不由得大了起來,怎麼可能,雲姝婉出門一直都有人陪同,悄無聲息地下蠱,竟然沒有一絲察覺。
“這也隻是猜測,我要去看過才知道。事不宜遲,殿下帶路吧。”
“夫人請。”
……………
看見裴煜辰回來,門外焦急等待的朱玉急忙迎了上去。
“主子,您回來了,出事了。”
“發生了什麼。”邊走邊說,他也不敢耽誤什麼。又是這樣,裴煜辰都覺得這一路很是奇怪,總是出事。
“方才兩位小姐在院子裡坐著下棋,本來好好的,但是不知怎的,雲小姐的手腕流著血,沈小姐一碰到那血,就暈了過去。”
“雲小姐手腕的血止不住,楚行方才去找了大夫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朱玉說完,澹台青梧就立即開口。
“太子殿下。”
精研蠱毒之術的人,自然就最了解蠱了。
叫喚了一聲,裴煜辰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夫你彆走!求求你了,我家小姐這血止不住,會死的。”
屋子裡傳出紅袖的聲音,還有一個大夫的聲音。
“這血流不止,什麼藥都不管用,我也無能為力。”
“大夫!大夫。”
紅袖跟紅靈都急得不行,沈棲月暈了過去,還有誰能救雲姝婉啊。
澹台青梧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往屋子裡走。
“澹台青梧,不想雲小姐死,你們就讓開。”
見兩人想要攔她,澹台青梧自報了姓名,自然就沒有攔著她了。
裴煜辰也緊跟其後,還扔下了一句話“守在屋子外麵,不要讓人靠近。”
看見雲姝婉的那一刻,澹台青梧就更篤定了她的想法。
竟然真的是生死子母蠱,看來,也定然是澹台若夢的手筆。
看著雲姝婉手腕不斷湧出的鮮血,裴煜辰想要伸手按住,被澹台青梧製止。
“她體內的蠱蟲異動,血液有毒,碰不得。”
邊說,澹台青梧便迅速掏出了一個小瓶子,裡麵是藥粉,她儘數灑在了雲姝婉的手腕上。
血是止住了,但是雲姝婉的臉色卻蒼白如紙,氣息也甚是微弱。
“她被種入了子蠱,方才這般,是有人在給另外一人種母蠱。”
“可有辦法解了這蠱。”
裴煜辰臉色凝重,拿著紗布為雲姝婉纏住傷口,又問道。
“晚了,子蠱已經和她的血肉融為一體,無解。”
也就是說,澹台青梧也沒有辦法。
最厲害的澹台青梧都沒有辦法,那,裴煜辰深思,那就沒有辦法了。
“這又稱生死蠱,你知道是為何。若是母蠱的主人死了,那麼子蠱的主人,必死無疑。但若是子蠱的主人死了,母蠱便會脫離,且不會危害到母蠱的主人。”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要找出母蠱的主人,他不死,雲兒才會沒事對嗎?”
裴煜辰氣得說話都在顫抖,是誰,難不成真的是他那好父皇。
但,他應該不會知曉這些江湖之術,也不會知曉澹台家的人不在南臨皇城。
那又會是誰。
裴煙璃的宮女來過,對,裴煜辰神色一暗,看來他還得儘快回去昭都才是。
澹台青梧點頭,看向他卻絲毫不掩飾任何事情“對,隻有這個辦法,我沒有騙你,這個蠱蟲應該就是澹台若夢種下的。澹台家的人,以血液滋養蠱蟲,想要讓蠱蟲脫離,雲小姐就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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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此事,請夫人保密,莫要讓她知道。”
他試圖平複著自己心底的怒意,心裡的愧疚越發多。
都是因為他沒有護好雲兒,才令她著了他人的道。
“今日之事,還請夫人不要和雲兒說。此事,隻有我二人知曉。”
澹台青梧明白他是所意,點頭應下了“殿下所言,青梧自當保密。”
這件事,也確實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狂風大作,雨聲漸起,雷聲如同鼓聲般,響徹雲際。
裴煜辰在雨中揮劍,似乎是想要發泄自己的情緒。
任由雨水淋濕了他的身,裴煜辰站在雨中,用力一甩,劍就飛躍穩穩插在了樹樁上。
劃過天際的響聲,傾盤而下的大雨,裴煜辰始終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
他之所以建立起響徹天下的竹雨軒,是為了有朝一日,若是發生了意外,可以保他在意的人平安無虞。
他最想護住的人,無非就是雲姝婉。
雲姝婉本該無憂無慮,卻因他之故卷入這一場紛爭之中。
他下定決心要護好她,卻沒曾想,竟然讓她遭受如此磨難。
身中蠱毒,痛不欲生,這本該不是她所承受的。
怪他,是他不夠強大,是他不夠小心,沒能護住她。
“殿下都在雨中站了兩個時辰了,真的能行嗎?”一旁的陸言擔憂道,卻又不敢上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