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許曼抱著知知，毛茸茸的觸感給許曼添了不少暖意。顧之耀也把腳伸去許曼腳上，給她取著暖。一整晚，許曼就像貼著熱爐一樣溫暖舒適，
睡得尤其香甜，等到第二日手機鈴聲叫醒著床上的兩人一狗，知知被驚醒了也不吵鬨，安安靜靜的躺在原位瞪著大眼睛乖乖接受許曼熱情的懷抱。
許曼抱著知知身軀挪動著伸著懶腰。顧之耀已經起身，他一走，許曼旁邊的暖氣消失全無。
冷的許曼一個彈跳起身坐在床上，拿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裹。
今天更冷了。
顧之耀給許曼拉起來，屋內雖有暖氣，但離開了被窩還是有點涼意。
顧之耀圈著許曼，抱著她一步一步挪到洗手台。
台上放著顧之耀早就給許曼擠好的牙膏。許曼拿起就是刷。
顧之耀揉著許曼的臉，嘬了一口便去衣帽間換衣服。
男人穿著高領毛衣，外套黑色駱駝絨大衣。
返回到洗手台邊上，許曼看著顧之耀眼睛都直了，“呦，今天還挺會穿的。”許曼吐掉嘴裡的沫兒。
“今天見家長可得好好重視。”顧之耀拋下一句話，目光時刻盯著許曼。
“話是這麼說沒錯，以後都這麼穿哈。”許曼抽出濕巾擦著嘴邊的泡沫。
許曼也搭配著跟顧之耀差不多色係的衣服，外套著羊毛大衣，看著比顧之耀的暖和多了，又翻出條圍巾圍在脖子上。
剛走出衣帽間，想到什麼又原路退了幾步。
在顧之耀的櫃子裡翻找好久，也沒見到一條圍巾。
許曼拎著外套挎著包下樓，把衣服和包放下，開口問著在廚房裡的顧之耀，“你衣櫃裡怎麼沒圍巾啊，就這樣不冷嗎。”
“我的圍巾都在顧家裡，沒帶過來。”顧之耀的外套脫下放在沙發上，自己在廚房煎著蛋，骨節細長的手拿起蛋在鍋邊敲著。
許曼在客廳拿著雜誌到餐桌前看著，“那你這樣出去不冷啊，西海市比這裡還要冷上一兩度呢。”許曼擔心的出聲。
顧之耀把煎成型的蛋在碗裡拚起來。兩分鐘後新鮮的三明治出現在餐桌上。許曼那份旁邊倒著杯熱可可。
“那我們兩個人抱在一起就不冷了。”顧之耀貧嘴。
“就你會說。”許曼拿起三明治在嘴裡咬著。
最後兩人出發去往西海市的機場上。
到達機場後，顧之耀聯係了人開車接他們，許曼看著了路邊的景色，一下子恍惚著，回想著，自己也好久沒回來看過爸媽了。自從去了德陽市後，再也沒看過他們了。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現在正值中午，太陽的出現以至於溫度不會太冷。
顧之耀好像很熟門熟路的找到他們要找的墓主人，許曼還想著要靠自己緊缺的記憶的話要找好久，沒想到顧之耀倒是很熟悉。
“你來過這兒嗎？”許曼在後頭跟著顧之耀，他沒出聲。新聞報道之後，也曾經報道過林程讓和許妍的墓碑地址，當時也有不少人來此悼念，許曼也偷偷來過兩回。但都是夜晚全副武裝的打扮過來。
許曼看著兩個墓碑旁邊的墓，指著說，“看，做戲做全套，這還有個林清瀅的墓。”她笑著說還有個秘密，“當時舅舅說要把這個墓留在這才不會被人起疑心，但是舅媽說太晦氣了，不如改一下名字再立碑。然後選了個比較龍飛鳳舞的字體，寫下了林請瀅。”
“當時看著這個名字，心底也覺得怪可笑的。”許曼說著，沒注意到身邊的顧之耀神情有一瞬變了，而後又無事發生。
許曼牽著他的手走到自己所謂的墓前，目光一定，鎖定著墓碑旁的石板。那裡有著被人長期磨過的痕跡。
顧之耀好像聽見許曼的心聲一樣，掐著點說出口，“那個痕跡，是我一次次來看你而積累下來的。”說出口時那種堅決和無所謂，就像當事人不是他一樣。
“每次過來，我的要待上很久，幾個小時？記不清，那時的我總覺得那是我跟你距離最近的時刻了。也數不清我哭過幾次，累了我就用手摩挲著石板，就像我在牽你的手一樣。”顧之耀說的事不關己。
可在旁邊的許曼，眼眶早就紅透了，淚水不停的在打轉，那個痕跡可並非一天兩天才能磨出來的，那個角比其他的角都要平滑，又要圓潤。
“你來過幾次了？”許曼不是肯定，是疑問著。“想你就來唄，在這裡跟你嘮嘮嗑，反正你又不會大喇叭說出去。”顧之耀開口很輕鬆，就像早就放下那段時間一樣。
許曼聽著，心裡的愧疚就要滿出來了，可顧之耀這時候不偏不倚的開口，“要是當時知道我在跟一個假的墓碑聊這麼久的天，我臉都要丟光了。”
顧之耀試圖用著輕鬆的語氣調節氣氛。
許曼雖然被逗笑了，但眼角的淚還是隨著顫抖流下來，笑完之後是更多的愧疚，看著顧之耀哭成了小花貓。眼角的淚一滴一滴的接著落下，跟水龍頭一樣流不停。
顧之耀側身抱著許曼安慰，剛抱著許曼，懷裡的人兒哭得更凶了。
顧之耀被帶動著也開始紅了眼眶。聽著懷裡的人哭嚎，自己也想起那段時間的苦。
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又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好在，雨過天晴。她現在在自己身邊。
許曼哭了好久，眼淚都把顧之耀的大衣哭濕了一大片。許曼把頭抬起時，還蹭了自己的鼻涕。
顧之耀見她情緒緩和了不少，剛張著嘴準備打趣她。結果許曼就先開口說，“對不起。”說完癟著嘴，感覺下一秒又要哭了。
顧之耀雙手捧起她的臉，嘟著嘴。“不準哭了，自己在自己的墓碑前哭嚇不嚇人。”
“假的，都是假的。”許曼有顆淚水落到鼻尖上遲遲沒下去。
顧之耀拉著許曼哄著，“嗯，都是假的，不哭。”
顧之耀拍著許曼的背，讓她不再那麼難受。又貼著她耳垂吐出熱氣。“不哭了，爸媽在旁邊看著呢，一會該怪我弄哭你了。”
許曼聽到這才開始止住眼淚，抽泣著。
顧之耀伸出修長的手指幫許曼擦乾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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