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會議室。
溫暖的光芒照在眾人身上,讓他們的兜帽似乎有些悶熱。
儘管時間已經臨近十二月,但有著卓越恒溫層的舊時代科技仍然讓整個尖塔內恒定在了令人舒適的溫度。
亞瑟的到來像是引領了一種新的風尚,自從他在授勳儀式之後正式和大家攤牌加入議會,似乎就隱隱有著日拱一卒的傾向。
這種風格不但隻是在對事務的處理上,甚至還體現在了開會——
自從他在第一次會議帶來了一台高亮立式台燈之後,他便似乎喜歡上了裝修。
現在的會議室內不但不複之前的嚴肅,甚至還在門口位置擺上了兩盆花——假的。
議長閣下表示嚴肅的會議室有時候也需要一點點的點綴,但使用真正的植物又似乎有些浪費,而且還存在被菌絲腐化的危險。
所以最終議長閣下自掏腰包,花了六十塊信息幣從外城區買來了兩盆二手假花。
這些廉價的造物恐怕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夠走進如此重要的地方,儘管顯得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經過了一段時間似乎也是越看越順眼了。
“我不同意。”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這來自長生派係議員楊肅言和傳承派係議員高溪。
兩人對於工廠及其各種附屬單位有著很大程度的掌握,相當於是這個大型機構的幕後主宰。
雖然如尼婭一般的其餘議員也能通過自己的途徑說得上話,但當議長亞瑟提出要對所有工廠進行一次篩查之後,這二人還是表示了明顯的反對。
沒辦法,這議長閣下日拱一卒是真的要拱到自己臉上了。
平心而論,作為議員這種權力頂端的存在,金錢對於他們而言已經並非是什麼一般等價物。
但他們仍然喜歡並且沉醉於那種掌握權力的感覺。
可現在議長竟然如此不給麵子?
麵對當前的情況,其實議員們的心中也非常複雜。
一來,麵前這位議長並不是不能談。
對方想要進入這個權力中樞,所以在給他們大棒之後又喂了甜棗。
原因也很簡單,即便對方有著和他們相同的權限者身份,他們也能夠通過飛船的係統發起正規投票,將這位亞瑟的授權剝奪。
但另一個問題是,如果對方不是權限者,那麼權限者的規則就無法約束對方,那人說不定是真的會一拳把他們打成植物人……
所以在議員們看來,他們和亞瑟現在處於一種僵持狀態——
我們不把你投出去,並且願意讓你這個天生勞碌命乾活,那你也彆給我們添堵就是了。
否則,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在雙方的心照不宣下,現在大家終於能夠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但……這議長似乎有點過分了。
“哦,你們不同意,為什麼?”
亞瑟對議員們保持著最大的尊重,他似乎對兩人的明確反對以及其他人若隱若現的反對早有預料,但還是非常耐心的開始了詢問。
“因為當前的架構沒有問題,所以沒有清查的必要,就是這樣。”
楊肅言的話聽上去硬邦邦的,但已經代表了他的底線。
他本以為那位議長會開始和他據理力爭,但……對方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
亞瑟靠在椅背上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