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清隊長的話像是一張無形的免死金牌,貼在了巴澤爾的家門口。
明天去研究所,那說明什麼?
說明今天不用死,至少不用被抓走。
他和他的家人都安全了。
這一刻,巴澤爾自己多年以來的工作似乎得到了好報,他高興地關閉房門回到臥室內,和自己的家人緊緊擁抱然後倒頭就睡。
次日,一月四日。
巴澤爾早早起床穿上外套離開了家。
他不知道那位叫做計永行的研究員是何方大佬,也不知道在自己的事情上對方有沒有出手。
不過就當是有吧,他今天穿著非常正式,一大早就出了門向著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中,他家左邊的鄰居被軍隊帶人抓走,右邊的鄰居則是被肅清隊清去喝茶,一片不小的街區裡此時隻剩下了他一家三口生活。
走過隔壁家門口的時候,巴澤爾不由自主地向著大門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幾顆零零碎碎,有些發黃的固體夾雜著血跡灑落在門口的位置。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看來那位愛顯擺的鄰居以後說話要有點漏風了……
巴澤爾繼續向前,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完全不想打車,似是打算看一看希望城有沒有變得和之前不同。
然而無論如何清洗,被抓走的人到底隻是少數,街頭上的人流量和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差彆,若是非要找出些許不同,那或許就是不少人帶著很濃重的黑眼圈正在購買食物。
一小時後,身體微冷的巴澤爾來到了研究所的下方。
確認了自己的預約者身份之後,門口的安保人員給了巴澤爾一張臨時的磁卡
“刷卡前往地下一層的實驗室,計研究員就在那裡。”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研究所,在進入工廠體係之前,巴澤爾的專業讓他在大學的最後一年半頻繁出入研究所,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而當時的他完全不知道地下部分的存在。
電梯門打開,巴澤爾看到了一處自己從未到達過的研究區域。
足足十幾位研究員正在不同的實驗台和設備前忙碌,這裡的設施看上去都是新配置沒多久的,但天花板的部分地方卻似乎有點焦黑,像是在很久之前有過一次大火。
他正要攔一個路人詢問,便有一個年輕人小跑著向他走來。
“巴澤爾先生?”
“我是,請問您是?”
“我就是計永行。”
那年輕人對於來訪者十分熱情,拉著他進入了一處單獨的房間。
那是一處集合了實驗室和辦公室的個人區域,坐在椅子上的巴澤爾有些不知所措。
顯然,計永行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樣是個老頭,恰恰相反,對方看上去很年輕,非常年輕。
計永行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交到巴澤爾麵前
“這些數據,都是你過去測繪得到的嗎?”
巴澤爾接過那份文件翻了翻,看著裡麵有些眼熟的數據和自己的簽名點了點頭。
那是他過去十年裡麵部分工作內容的總結,從新紀元43年開始,一直到剛剛過去的新紀元52年。
得到了對方的肯定,計永行的眼神變得嚴肅的些許
“你能確保這些數據的真實性嗎?”
對於這個問題,巴澤爾先是出現了短暫的疑惑,隨後便是釋然的沉默。
理論上來說,數據,尤其是測繪和勘探數據當然是不能造假的,但數據處理在工廠是一門學問,不存在造假,隻存在海量的,可以讓數據符合自己預期的“經驗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