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貫孤清不帶感情的聲線不同,少年此時的聲音淩厲駭人,驀地讓人心一驚。
有幾個膽小的男娃子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看救星般地望著黃毛。
黃毛心裡有一瞬的懼意,隨即給幾個玩得好的使了個眼色,幾人不動聲色地聚到一起,擋住了後麵的人,然後才裝作無事人般地轉過身來。
壯著膽子迎上他利如薄冰的眼,“我們還能乾什麼?當然是在這兒聊天。”
梁遼的拳頭不斷握緊,太陽光的照射下青筋鼓起,像一條盤旋蜿蜒的蛇,在皮下漸漸蔓延開來,邁著極具壓迫感的步子走向他們,似笑非笑地開口,“是麼?”
“就是如此,你趕快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對麵的人離得越來越近,黃毛頓時著急起來,高呼著讓他離開。
梁遼突然笑了笑,握緊的拳頭響了響,突然抬手打在黃毛的鼻子上,隨後拽著他的衣領扔到一邊。緊接著扒開後麵圍著的一群人。
然後,他看見了被人逞在地上,被塞住了嘴,綁住了手腳的裴榆。
小姑娘本就空洞的眼睛裡在此刻變得更加呆滯死寂,隻有滾滾的熱淚,抑製不住地滑落。
梁遼頓時覺得渾身充血,站著的腳步生了根,沉重的邁不出一步,握緊的拳頭開始抑製不住的發抖,他發出一聲低吼,然後跨著箭步把地上的人兒撈進自己的懷裡。
手忙腳亂地給她解開身上的束縛。輕輕抹去了臉上淌著的熱淚。
他拍著她的背,強壓著聲音寬慰她,“裴榆,沒事了,沒事了。”
裴榆緊緊環住梁遼的脖子,埋在他的鎖骨處,遊離的神魂漸漸回歸。她以為她要死掉了,他們掐地她好疼好疼,頭還磕在了磚頭上,她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和灰灰了,可是哥哥來救她了。
哥哥像神仙一樣。
徹底回神,她伏在他的胸口,委屈地嗚咽著。
“哥哥,衣服,新衣服壞了。”
梁遼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外麵套著的醜衣服被丟在了一旁,身上的衣服也被故意剪壞了幾個洞,破的不像樣子。
她天天當寶貝的衣服就這樣壞掉了。
梁遼把她放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沒關係的,哥哥再給買,坐在這兒等我。”
安頓好裴榆,梁遼眼神一變,濃墨似的眼裡蘊著化不開的冰,忽然一閃,他快速從地上撈起一塊板磚,氣衝衝地朝黃毛走去。
他們一開始還在欣賞裴榆落魄的反應,這時候回過味看著朝他們走過來的梁遼才意識到不對。
下意識想要四處逃竄。
梁遼手起手落,逮住了為首的黃毛,拿著板磚就朝他的後背拍下去,轉頭碎成兩半,黃毛立刻倒地蜷著身子哀嚎。
他掃了一圈人,冷冷地開口,“我看誰敢走?”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模樣太過駭人,一群人竟真的沒人再跑,都站在旁邊瑟瑟發抖地看著他。
梁遼揪著黃毛的衣領,一路拖拽,最後把人抵在牆上,膝蓋毫不留情地捅向他的肚子。眼見人要倒地,一個掃腿,把人又踢出幾米遠。
黃毛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滿嘴鮮血,看著慘不忍睹。
梁遼沒有住手,挑著稍微大點的幾個接著又是一頓揍,疼的幾個人在地上哭爹喊娘,直呼不敢。
他輕蔑的瞧著地上的一群人。
“想打架?來找我啊,左右我是個不要命的,樂意跟你們乾到底,看誰先死。”
“我他媽的撿回來的小姑娘,每天累死累活的養她,你們倒是欺負上了,我弄死你們信不信?”
看著倒在地上離他最近的黃毛,梁遼忍不住又踹了一腳,爆了粗口,“你他媽的找死,我乾死你。”
裴榆聽見他的聲音有些著急,忙扯著嗓子喊,“哥哥,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