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天氣本來就冷,更何況剛下了一場雪。
裴榆邁出的每一步都異常艱難,寒氣撲騰拍打著她的臉,連躲都躲不掉。
她繞了好幾個圈,雪地上是她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腳印,雪已經深的能埋住她整雙腳。
走了好久,她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是在原地兜圈子,根本就沒有走出這裡。
小臉皺著,忍不住摳手,為什麼走不出去呢?
她換了另一個方向走了一段路,也總覺得不對勁,最後鼓足勇氣敲了一家的大門。
“扣扣……扣扣……”
淩晨的村子裡這點子聲音本該十分明顯,但是很容易被風吹的消散在空中。
手冷的不行了,裴榆換了一隻手準備接著敲。
“吱呀”一聲,大門突然打開了。
開門的人明顯不耐,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誰這麼早叫門?大半夜不睡覺乾什麼呢?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清麵前杵著一個小團子,身上穿的破爛,臉還算乾淨,隻是凍得很紅,還站在那兒瑟瑟發抖。
聽著麵前沒聲兒了,裴榆才眼瞎口水,顫顫巍巍地開口,“婆婆您好,能不能告訴我嵐丘怎麼走?我不知道怎麼回家了?”
“嵐丘?”她更奇怪了,嵐丘的人怎麼跑這兒來了?
“離這兒還遠得很嘞。”
裴榆急切的開口,“婆婆能不能告訴我路?我著急回家。”
又瞅了一眼小姑娘,老人又把裴榆提著進了自己的屋裡,現在還沒有燒火,先給用熱水灌了個熱水袋塞給小姑娘。
“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這麼冷的天彆說回嵐丘,不凍死在路上都是好的。
裴榆捂著熱水袋沒有接話。
好在老人並不在意,隻是自顧自開口,“你好像是高桂芬家的吧?我前兩天路過見著了,是在那院子裡。”
小姑娘堅決的搖頭,“不是,我的家在嵐丘。”
老人又把她往屋裡帶了幾步,打斷她的話,“行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嵐丘,你先坐會兒再走,這時候天沒亮,暖暖手再走也是一樣的。”
裴榆咬著唇,其實她看不見,天黑天亮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但她終究還是沒開口。
熱水袋太舒服了,她捂一捂再走。
在這裡約摸打住了一個來小時,裴榆已經按耐不住要走了。一方麵急著回家,另一方麵怕高子安一家找過來。
匆匆忙忙問路就要走。
拗不過她,老人熱情的給指了路,裴榆道了謝臉上終於有了笑意,順著指的道兒風塵仆仆地趕路。
一開始走的還沒問題,隻是到後麵岔路越來越多,她也不能很好的判斷方向,隻能又找了人家問路。
接二連三地不斷問道,裴榆終於走出了那個村子。又學著剛才的法子問了幾家,穿過了兩個村子才終於快到嵐丘了。
這一走,就是好幾個小時。不僅經常摔一跤,還要提防他們來找她,一路都是膽戰心驚的。
她在快到嵐丘的前一個村子路口裡喘著粗氣,這裡的雪比前麵的都要厚,她小小的身板走起來都費勁。冷就更不用說了,直接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