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學校請了假,裴榆和徐正陽都在嵐丘陪著蔣清清,待了三天。
雖然蔣清清的媽媽並不歡迎他們,但也沒趕他們走。
這幾天蔣清清沒合過眼,就是呆呆的,嘴裡一直絮叨著什麼。安慰的話這時候對她大概是沒什麼用,裴榆和徐正陽也隻是靜靜地陪著她。
老人最終下了葬,關於他的那些東西也一點點燒掉了。
蔣清清看著漸漸嘭起來的大火,才真實的感覺到世界上沒有疼她的人了。
第四天的時候他們回了烏市,蔣清清的狀態還是不太行,裴榆覺得有必要給她請兩天假,在家裡緩一緩也是好的。
隻不過蔣清清拒絕了,還是回到了學校。
這幾天連徐正陽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安穩日子沒過兩天,聽見蔣清清跟他們班的人打起來了。
裴榆得了消息風風火火過去的時候,蔣清清的頭發全部散開了,雙眼通紅,拽著對方的衣領,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她扒開人群用力擠進去,抱住了蔣清清,輕輕拍她的背,“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你就是個瘋子,活該爹不疼娘不愛,愛你的喜歡你的都死光了才好,你個怪胎。”被打的人還憤憤不平,站起來腫著半張臉指著蔣清清的鼻子罵。
裴榆拎起旁邊的水杯砸在他身上,“你閉嘴。”
“你!”
下一刻,一個拳頭已經落在了他臉上,“嘴巴放乾淨點兒!”
對方像是有些癲狂了,哈哈一笑,“怎麼?替小媳婦兒出頭呢?”
徐正陽沒吭聲,拽著他的衣領摔在牆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耳邊有他們的悶哼聲,還有旁邊拉架的聲音,熙熙攘攘,吵的不可開交。
最後大概是有人出去叫老師了。
蔣清清木訥地睜著眼,許久才扯了扯裴榆的衣角。
“裴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清清,沒有關係的。”
“會不會給你哥哥添麻煩?”
“不會。”
蔣清清的下巴擱在裴榆的肩膀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眼淚開始一顆一顆往下掉,全部浸在了她的衣衫上。
“裴榆,他說我活該沒人愛,一輩子就該活在泥土裡。”
她抱住了自己的好朋友,閉上眼睛,“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永遠活在地獄。”
“快了,蔣清清,你快要成為一朵花了,很快了。”
“我們都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她們兩個坐在地上相互抱著,周邊世界吵擾,蔣清清好像已經很累了,她擱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睡著了。
……
班主任匆匆忙忙趕到現場的時候,班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最後徐正陽和那個男生,蔣清清和裴榆都進了辦公室。
班主任是個年輕的溫柔女生,理清楚了來龍去脈,確定是對方挑起的事端罰他道歉寫三千字的檢討,另外站著上一個星期的課。
象征性地罰了徐正陽一千字檢討。
裴榆清楚,這是老師能做的最大的懲罰了。
兩個男生出去之後,班主任給蔣清清理了理頭發,把她抱在了懷裡,感覺到女孩兒在發抖,她輕柔的撫摸她。
“蔣清清,我從前也有不太好的家庭,可是,我逃出來了。”
說著說著,她眼裡好像也閃爍著淚花,“我相信,你也可以。”
蔣清清用力抱住老師,嗚咽著點頭,“會的,會的,謝謝老師。”
“好好上課,成為你自己。”
確認蔣清清的狀態好的差不多了,裴榆才回到了自己班級。
老師罰她站了一節課,她沒什麼感覺。
蔣清清在她這裡高於一切。
回去的時候,蔣清清把徐正陽拉到了一邊,兩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裴榆在原地踢著石子。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蔣清清回來了,她們如往常一般回了家。
隻是第二天一早去學校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蔣清清摳著書包袋子,不停的往後藏。
蔣清清的媽媽眼尖,氣衝衝過來擰著蔣清清的耳朵拖著她往學校去。
裴榆起身去攔,卻被她用力一吼,推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