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雙腿架上了他的腰,小臉埋在他的胸口,無聲的抽泣著,沒過多久胸前就濕了一大塊。
是她在哭。
梁遼一隻手兜著她的腿,另一隻手懸在空中,許久輕輕落在了她的後背。
像砂紙打磨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身上怎麼傷成這樣?這些年在馮家過得不好嗎?”
他皺眉回想,裴榆每一年在馮家的生活他基本上都清楚,他們的另一個女兒應該也不會欺負她,馮佑年他們總覺得對她有愧。
小姑娘應該是不會受委屈的。
裴榆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繼續趴在他頸窩裡哭,眼淚一滴一滴,全掉進了他的鎖骨裡。
像火一樣,燙的能灼傷人。
她的聲音又悶又小,眼淚還在掉,但梁遼聽清楚了,“沒有你,過得不開心。”
梁遼摸著她亂糟糟的頭發,眼神暗了暗,把小姑娘放在了沙發上。
眼睛哭的通紅,這會兒還掛著淚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習慣,喜歡揉著眼睛。
梁遼俯身過來,輕輕扒開了她的手,“彆揉了。都紅透了。”
眼皮輕顫,心也跟著抖了抖,她仰頭麵前她日思夜想想人兒。
五年不見,當初記憶裡的哥哥也已經變得格外成熟,眉骨張開,濃而黑的眉,像潭水一樣攝人心魄的眼,還有依舊精致優越的臉。
身上散發著凜凜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記在她的記憶裡。鎖骨若隱若現,稍一仰頭,她的唇碰到了男人的喉結。
隻一瞬間,梁遼立即起身。從房間裡又拿出藥箱。
裴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青黛姐姐給我擦過了。”
梁遼沒吱聲,重新給她上了一遍藥。
像是回到好多年前,明明她是他的拖累,他還是會給她買飯,給她上藥。
她沒忍住吸了吸鼻子。
男人給她上藥的手一頓,又放輕了動作,“很疼麼?”
裴榆搖了搖頭。
梁遼繼續擦著藥。最後一根棉簽一拋,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後,穩穩地落進了垃圾桶。
看著有些狼狽的裴榆,梁遼再次詢問,“現在可以說為什麼受傷了嗎?”
“不能。”
梁遼沒有繼續問,和以前一樣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餓了嗎?”
裴榆沒吭聲。
梁遼也不管她,自顧自地說,“坐會兒,我給你煮碗麵。”
下一秒,男人邁著長腿進了廚房。
三十多歲的男人再站在這間小小的廚房有些違和,空間逼仄,他圍著圍裙,卷起袖口,皮下青筋凸顯,隨著男人的動作一鼓一鼓。
微微低頭,半明半暗中,裴榆隻能看見他流暢的下頜線。
裴榆看著出了神,起身站到了廚房的櫃台外,貪婪的看著他。好似要把沒見麵的這幾年全都補回來。
梁遼一偏頭就是杵在這兒的小姑娘,他揮了揮手,“沙發上坐著去,彆又給燙著了。”
裴榆沒動,梁遼也沒轍,隻能稍微擋了擋裹。
十多分鐘後,梁遼端著一碗麵放在了桌子上,給裴榆手裡插了一雙筷子,“快吃吧。”
捧著熱騰騰的碗,裴榆攪動著筷子,悶頭吃著裡麵的麵。
溫度有些高,眼裡氤氳著霧氣,她不喜歡。
“慢點兒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裴榆捏著筷子的手一頓,說了一句,“不回去。”
然後接著吃。
手機叮叮當當傳來提示音,給裴榆倒了杯水,梁遼坐在她對麵劃拉著手機看沈瓚發來的消息。
大概跟他說了下小姑娘身上的傷怎麼來的,馮家暫時回不去,他就把她送到這兒來了。
沒一會兒裴榆就吃完了,梁遼按滅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