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素以奇秀著稱,好似一朵盛開的蓮花,又如一匹奔騰的駿馬,山中的龜岩蛇石惟妙惟肖,奇花異草姿態萬千。景色如畫,美不勝收,峭壁陡崖疊翠千尺,雲海翻騰,孤峰傲立,怪石嶙峋,峰巒雄偉。
山間突然發出陣陣嘯音,猶如虎嘯,又似龍吟,聲音縈繞在峰巒之間,回蕩起伏,餘音不絕。
一位白須飄飄的老人身著灰白長衫正坐在山林中閉目打坐,當他聽到連綿起伏的嘯音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輕輕歎了口氣,便起身朝山間飄然而去。
山間中,一位身著黑衣人猶如岩石般一動不動地矗立著,頭上的鬥笠帶著一圈黑紗,將頭部遮掩的嚴嚴實實,整個人散發出陰森的蕭殺之氣,猶如從黑暗世界裡逃竄至人間的幽靈,周邊的鳥獸蟲豸似乎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瞬間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終究還是來了!”
一句帶著責備、感歎的聲音傳來,聲音並不大,顯得有些蒼老、有些無奈,奇怪的是聲音好像是從四麵八方縈繞而來,根本找尋不到聲音的源點。
“不錯,我還是來了!”黑衣人的聲音生硬而冷漠。
黑衣人並沒有回頭,整個人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依舊猶如一塊僵硬的山石,隻有垂掛在鬥笠周邊的黑紗如水波般隨風展動。
“一個人要懂得控製自己的心,方能寡欲通透。”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黑衣人道“我不是來修心的,更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我是來殺你的。”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子,距離三丈遠的岩石上正站著一位白須飄飄的老人。
黑衣人道“黃伯清,天星教與華山派十多年素無恩怨糾葛,天星教的人對華山派也從未有過半分侵擾,可是你卻讓華山派與少林、武當偷襲我天星教分壇,我今天來是討回這筆賬。”
白須飄飄的老人正是華山派的擎天柱石黃伯清。
黃伯清緩緩說道“穀天宇,你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對付各門各派,強迫小幫小派成為你的附庸爪牙。天星教隻經過十年時間便一躍成為江湖最大幫派,可是你卻貪心不足,還要對付少林和武當兩個首領門派。你弄出個藏寶圖騙局,算計江湖人士圍攻武當派,使武當派損失慘重。你又擊殺少林智玄長老、滄海派掌門餘凱,稱霸武林的野心昭然若揭,如若你稱霸江湖,華山派又豈會獨存?”
黑衣人正是天星教教主穀天宇。
兩人相對而恃,一個白須飄飄、超然灑脫,猶如世外之人;一個陰鷙冷酷、殺氣橫生,猶如幽暗之靈。
穀天宇緩緩地摘下頭上的鬥笠,露出了一張戴著麵具的臉。
穀天宇冷冷地說道“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少林、武當統領江湖上百年,他們又為武林做了什麼貢獻?憑的還不是底蘊深厚、弟子眾多、武力強悍嗎?少林、武當能統領江湖,天星教自然也能統領江湖!”
黃伯清道“你殺戮狠絕、陰鷙狡詐,如何配得上統領江湖?”
穀天宇緩緩地舉地手中的斷刀,道“我就憑它!”
黃伯清道“穀天宇,你認為你能殺得了我?”
穀天宇冷笑道“黃伯清,或許你的劍法已經登峰造極,可惜你已經消磨掉了殺氣,再好的劍法不能殺人,又如何能勝?”
黃伯清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十年前就該殺了你!”
穀天宇道“十年前你或許有殺我之心,可惜你已經沒有必勝的把握能殺死我,否則你早就動手了。”
黃伯清沉默了,穀天宇說不錯,十年前天星教突然崛起時,他已經沒有了必勝穀天宇的把握,即使他能殺得了穀天宇,恐怕也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他一直在猶豫,他不敢出手,因為他如果損傷了,華山派頃刻之間就會淪為二等門派,實在是因為華山派後繼無人,眾多弟子之中沒有一個出眾的人物,就連華山派掌門彭德鳴也是個平庸之輩,否則華山派何至淪落到如此境地。
黃伯清自從讓華山派跟少林、武當聯盟時,就知道遲早要跟穀天宇進行一場生死對決。他知道穀天宇武功高絕,十年前他或許有六成勝算,現在恐怕連五成勝算都沒有。穀天找上門來,他必須也隻能麵對這場對決,否則穀天宇會如同宰羊一般對付華山派弟子,華山派也將麵臨傾覆之患。
二人沉默良久,黃伯清道“穀天宇,十四年前林園的那場殺戮是你主謀的?”
穀天宇或許沒有料想到黃伯清會問十四年前的那場殺戮,因為林園跟華山派毫無關係。他遲疑了一下,卻乾脆利落地說道“是!”
緊接著,穀天宇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死人決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