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傑是彭德鳴極其心愛的弟子,可是這個心愛的弟子偏偏在他剛剛心懷希冀的時候,又一次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一盆冰冷的水。
劉新傑說道“師父,剛剛接到少林寺和武當派傳來的信息,在襲擊完天星教分壇後返回途中,少林眾僧遭遇天星教的銀槍奪魂陣埋伏,十二名少林弟子喪命於槍陣之中,隻有智空長老帶著四大金剛衝出了槍陣。”
彭德鳴的心徹底涼透了,吃驚地一雙眼睛都快鼓了出來,過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死了四大金剛、八大棍僧?新傑,消息準確嗎?”
劉新傑知道彭德鳴也難以接受這樣的消息,於是低聲道“師父,是智空方丈派少林弟子特意來送的信,提醒我們做好防範,防止天星教報複。”
彭德鳴喃喃自語地說道“銀槍奪魂陣!銀槍奪魂陣!失傳百年之久的銀槍奪魂陣竟然重現江湖,陣法竟然如此霸道,連八大金剛、十二棍僧都抵擋不住,喪命於槍陣之中,難道天星教真的要雄霸江湖了嗎?難道真的是天意所為嗎?”
劉新傑默然地站立在一旁看著失魂落魄的師父,張了張嘴,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過了好一會,彭德鳴漸漸回過神來,劉新傑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往彭德鳴身邊走了幾步,輕聲說道“師父,還有一個消息……”
彭德鳴看著劉新傑的痛苦糾結的表情,一雙眼睛再次瞪得大大的,他雖然已經感覺到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依然硬著頭皮顫聲說道“什麼消息?你倒是說呀!”
劉新傑低下了頭,咬了咬牙,仿佛鼓足了勇氣一般,說道“師父,武當派弟子來報,武當弟子在返回途中遭遇天山雙鷹伏擊,損失了十四名弟子,幸好銅麵人突然現身,殺死了天山雙鷹夫婦,元成師兄和兩名師弟才僥幸逃得性命。”
彭德鳴驚得胡子都快立起來,道“什麼?天山雙鷹殺了武當派弟子?銅麵人殺了天山雙鷹?”
彭德鳴的手已經不自覺地顫抖,一個習武之人,如果手不穩,就一定無法精準地操縱武器,無論手中拿的是刀還是劍,都會出現極大的偏差。彭德鳴此時的狀況,恐怕連劍都拿不穩了,可見他已經到了極度恐慌和沮喪的程度。
劉新傑帶來的兩個爆炸性消息,把彭德鳴最後一點希望都給澆滅了。少林、武當相繼被伏擊,損失慘重,華山派弟子返回時雖然未被伏擊,可是華山柱石黃伯清卻殞命後山之中,損失更加淒慘。現在少林、武當已經自顧不暇,還哪有餘力幫助華山複仇?
各種信息已經表明,擊殺黃伯清的人就是天星教教主穀天宇,已經根本不再需要證據。
明明知道凶手是穀天宇,彭德鳴卻無可奈何,憑他的實力就算找到穀天宇,也隻是去白白送死。這種無力感已經讓他沮喪到了極點。
彭德鳴深深凝望了一眼黃伯清的遺體,頹喪地離開靈堂,獨自一個向後山走去,他的身形突然之間竟然已經有些佝僂,拖遝的腳步如負千斤重擔,猶如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脊梁之上,因為他知道,甚至已經能夠預感到,華山派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或許很快就會覆滅,而他將會成為華山派的千古罪人。
彭德鳴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經根本沒有一個掌門的風範和氣度,華山派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他的武功修為和能力根本無法確保華山派的安危,那種孤立無援的無助感和溺水前的絕望感讓他無所適從,他隻是盲目地走著,甚至是沒有目標地走著,確切地說,他是在逃避,逃避壓在他身上沉重的責任。
或許是一種潛意識在引導,彭德鳴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後山處一座簡陋的木屋,這裡是黃伯清多年隱居的住所,群山環繞,古樹參天,清靜幽雅,如同隔世而處,讓人有種瞬時融入自然之感。
這間木屋曾是華山派最禁忌的地方,不允許華山弟子輕易進入,各種猜測讓這裡更加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環。彭德鳴木訥地走進木屋,屋內的擺設極其簡單,隻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如此簡陋但卻充滿神秘感的木屋,其實隻因為是它是黃伯清隱居的住所而已。
彭德鳴失神地坐在了椅子上,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甚至遠遠不及他的房間,他之所以坐在這裡,是因為他要感受到黃伯清的存在感,或者是說他是在尋找一個依靠感和一種慰藉感。
突然,彭德鳴的眼神亮了,因為他看到桌子上竟然一有封信,而信箋上赫然寫著“彭德鳴親啟”。
彭德鳴一眼就認出了是黃伯清的字跡,而這封信無疑是黃伯清留給他的遺書!
彭德鳴懷著複雜的心情小心地打開信,他不知道黃伯清還有什麼囑托,他拿信箋的手在微微顫抖,可是當他看完信後,卻再次被震驚到原來師叔早已經預料到了一切,已經預料到了穀天宇會來找他決鬥,已經預料到了他會死在穀天宇的刀下,已經預料到了少林、武當會自顧不暇,無力援手華山,已經預料到了華山派將要麵臨生死覆滅的危險。原來所有的一切,黃伯清早已經預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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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鳴很是疑惑,既然您老人家已經預料到自己不是穀天宇的對手,而且會死在穀天宇的刀下,為什麼還要跟穀天宇單獨對決呢?
彭德鳴忘記了一件事一個人一旦肩負著責任的時候,就算是明知不可為也必須要去麵對。
一個男人為了養活妻兒老小,就算是數九寒天的日子,也要冒著嚴寒去勞作賺錢,哪怕是凍死、累死也必須去,否則妻兒老小就會餓死、凍死,這就是責任的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