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小心打量盛熙顏,她的皮膚像是潑灑了熱騰騰的牛奶,白潤又軟糯,好似每個毛孔都散發著甜而不膩的香氣。
就這半截診脈的皓腕和手,雪白圓潤又修長,有一種魅麗的感覺。
“皇上,昭儀娘娘是體內濕熱瘀滯所致的熱傷風”
她把盛熙顏的手放回錦被上,玄翎一刻也沒停頓握在手心裡。
蘭溪慢慢站起身,眸光複雜,心底升起羨慕,還未成型的嫉妒。
吳院判趕來,診脈後和蘭溪說的話大同小異。
“抓緊去煮散熱湯藥。”
“你們都出去,花夏你留下。”
“是,皇上。”
蘭溪和吳院判出了殿門。
站在門廊上,即便在剛入夜,也能看出這個宮殿的豪華氣派,格局長度和縱向深度甚至大於景仁宮。
剛被端皇後挑到身邊時,她自謙說“微臣恐怕難以勝任。”
端皇後鼓勵道“你的相貌雖乍看在宸昭儀之下,但是細看多了一份清雅,人也穩重溫順,皇上一定會喜歡的。”
每個人改變命運的機會隻有那麼稀有的一次,或兩次。
蘭溪在院中踱步,望了眼燈火通明的雕花窗口,有了諸多憧憬。
得到帝王的寵愛,成為寵妃,自然比卑躬屈膝跪著伺候人的女醫強百倍。
更何況還是這樣一位玉樹臨風,龍章鳳姿的皇帝,她一見傾心。
內殿,玄翎接過花夏擰得半濕的錦帕給盛熙顏擦手臂窩,
又抱起來擦拭腋下、前胸、後背,後脖頸。
最後把包著冰塊的錦帕敷在額頭上。
將將趴在旁邊睡著了。
玄翎壓低聲音,“把孩子抱過去睡。”
花夏小心抱起將將出了門,奶娘接過抱到隔壁去睡。
梅香把煮好的湯藥給花夏,她端著進來。
玄翎道“朕來喂,你出去候著。”
“是。”
玄翎端著湯藥拿起玉勺吹拂,一直吹到不燙。
盛熙顏哼唧了一下,額頭上的錦帕掉落。
嘴唇被燒得發紅,嘟囔道“不許你碰他!不許!”
玄翎以為她醒了,輕喚,“顏顏?”
才知燒糊塗了,抱起來,“顏顏乖,喝完湯藥就退燒了。”
“嗯~~”
盛熙顏迷迷糊糊嘴唇挨在碗沿邊一點一點往嘴裡吸。
“顏顏真乖。”
一碗藥喝完,玄翎卻舍不得放她躺下,想多抱在懷裡一會兒。
拉錦被裹上,摟她在懷裡。
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你會覺得她吃飯的時候嘟囔著小臉可愛,
生氣的時候委屈巴巴也可愛,
睡迷糊的時候也可愛,
撒嬌的時候也可可愛愛。
玄翎低頭,目光在她臉上流連,眼底星星點點的月澤,清俊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自朕遇你,多有眷顧。
朕不與你結夫妻之緣,
但生生世世與你結解脫之緣,
隻要你還在輪回,
我就一定會來渡你。
或許,真愛是慈悲的大愛,不是低俗的糾纏。
或許,真愛是迷失在大海,還要護你周全。
顏顏,朕想通了,日後不再逼你。
你不願意侍寢,朕也不舍得你生孩子。
就按照你說的,朕與你做良師益友。
護你,寵你,為你兜底。
可好?
唯獨去掉了‘愛你’。
你既為朕之知己,自然朕也是你之知己。
我們就是永遠。
他俯身輕輕一個克製的吻落在她發燙的額頭。
盛熙顏似乎聽到一知半解,伸出手又昏睡過去。
北鬥初橫,東方既白。
殿內,玄翎把盛熙顏放平在床榻上。
掖好錦被,
“顏顏,朕先回去了,過些天傳你去下棋。”
手慣性放在她臉頰處,又抬起,緩緩收回。
既為良師益友,就該收起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