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沒事吧?”
憐昭儀腳下一軟,雙手抱著大肚子,剛才腹中劇烈抽搐幾下,這會兒慢慢沒了動靜。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在這裡逗留。
“回去。”
一個本身愛熱鬨,喜歡挑事的人,為了這胎生生悶在寢宮兩個月。
隻因背後的家族倒台,顯得龍胎至關重要。
將將和樂溫想要喂食,被飼養宮人帶進去,鬆獅和京巴也跟著在草坪上奔跑。
憐昭儀恨恨瞪了一眼兩隻狗子,
“這兩個畜生膽敢驚擾我的龍胎,真恨不得弄死它們。”
宮婢雲煙扶著她走出南花園。
進言問“小主,要不要除了兩個小畜生?”
憐昭儀搖頭,
“我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胎,其他的日後再說,少出門就是。”
“小主說得有道理。”
憐昭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走一段路歇一會兒,天氣本就炎熱,回到漪瀾殿已經是滿頭大汗。
衣裳濕透,極不舒服。
“小主快上軟榻歇會兒。”
“給我換身衣衫,濕乎乎的難受。”
宮婢扶她進內殿,雲煙去衣櫃裡取裡外裡的衣裙。
掃了一眼憐昭儀,拿出一套淡紫色的錦緞內衫和紫羅蘭外裳襦裙。
兩個宮婢伺候憐昭儀換衣裳。
憐昭儀撫摸淡紫色的小衣,
“天香緞就是不一樣,比之前的花蘿緞要軟薄的多,你們聞,還有一抹淡淡的香氣,當真是天香緞。”
雲煙給她係帶,笑說“這是小主有孕,皇上賞賜的呢,若是小主產下皇子,日後就能穿上軟煙羅。”
“是啊,說起軟煙羅,總過就四種顏色,雨過天青、秋香色、鬆綠和銀紅,宸昭儀換著花樣的穿,薄如蟬翼,波光粼粼的耀眼。”
“她那日還穿了一款青蘭色葛紗裙,風一吹飄逸極了。”
“小主很快也能穿上的。”
宮婢端上來魚膠排骨湯,憐昭儀端過剛要吃,又沒吃。
“小主,怎麼了?”
“這是皇後送來的魚膠?”
“是啊,上回皇上不是說要提高有孕妃子的待遇嗎?皇後娘娘見天的讓送來滋補品,都是好東西。”
憐昭儀冷笑道“誰又知道好心下麵不是包藏禍心呢?”
雲煙和另個一宮婢詫異問“小主是擔心像沈小主那樣?”
憐昭儀問“沈婉儀為何會難產?”
“胎大難產。”
憐昭儀拿著勺子攪動魚膠排骨湯,“從今日起,我要少用些膳食,拿去去倒了!”
“是,小主。”
即便不如端皇後有太尉的父親,不如良嬪有宰相的父親,可她也原是尚書令的嫡女。
家世屬於中上,爭妃位勢在必得。
隻可惜,憐尚書獲罪被流放,使她徹底失去了依仗。
殿內靜悄悄。
憐昭儀手撫滾圓的肚子,呢喃道
“皇兒,母妃就靠你了,你乖乖出生,你父皇一高興,就會赦免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流放之罪”
說著說著,淚流滿麵,神情無助。
龍胎是她乃至憐家翻盤的唯一指望。
臨近天黑時分,關雎宮裡。
殿內梅花軟榻上,梅香幾個端上來碗兒碟兒珍饈美食。
盛熙顏挽起將將的袖口,“吃吧寶貝。”
“母親,我想父皇了,今夜他會來嗎?”
盛熙顏摸他頭安慰,
“父皇昨夜給母親說這幾日朝政繁忙,後天母親帶你去養心殿看父皇好不好?”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