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臉色一變，從疲倦到微微慍色。
瞪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忙不迭躬身，頭壓得低低的。
端皇後上前，笑意盈盈的給玄翎開始脫通天冠服。
“皇後怎麼會來？”
“臣妾想皇上了，所以便來了。臣妾知道皇上處理政務時不喜人打擾，故而一直在內殿等候。
剛才皇上嘗金絲燕窩羹口味還滿意嗎？”
這一說，玄翎回味出剛才的燕窩羹裡比平日裡多了藥膳味兒。
“還不錯。”
“臣妾精挑細選了金絲燕，加入枸杞、土白芨、冬蟲夏草、蓮子、紅棗文火蒸了一個半時辰。
皇上處理朝政辛苦，臣妾心疼皇上的龍體。”
衣領處的兩個盤扣解開，端皇後手伸到玄翎腰後，要解玉帶。
可從前，玄翎記得她是繞到身後解的，今日卻以環抱他腰際的方式。
一瞬間，有種排斥的潮水襲來，扯開她的胳膊。
端皇後胳膊上被拽得生疼，詫異委屈地望著帝王。
“皇後”
“皇上，您忘了今日是初一嗎？”
端皇後怕玄翎趕她走，搶先一步說出今日來的合理理由。
“”
他竟忘了。
玄翎微微頷首，冷淡道“朕還有些奏報要看，皇後先歇息。”
轉身走出內殿。
到花廳，踹了福公公一腳。
狗奴才，怎麼不給朕提醒今兒初一？
皇上，您不是知道初一嗎？不然咋帶著昭儀娘娘去龍祿寺呢？
到了前殿，在鑲寶石禦座處駐足。
福公公道“皇上，夜深了，您該歇息，保重龍體。”
“去春暉堂。”
玄翎剛出養心殿，從暗處竄出兩個人。
“娘娘，皇上去哪兒了？您要跟去嗎？”
嘉妃笑說“皇後能送上門，本宮為什麼不可以？走！”
養心殿後殿，端皇後坐在龍榻上，側身一臉哀怨。
今日是初一，本該是帝後同眠的日子。
從前是玄武帝去景仁宮，有時候朝政繁忙，會差人告知她去不了。
今日沒有傳話，端皇後害怕他不去，故而在這裡等著。
她躺下，伸手撫摸旁邊的玉枕，和半麵玄翎躺下的明黃床褥。
腦海中是剛才玄翎一把拽開她胳膊的神情和動作。
是那樣冷漠。
一顆心揪著，很痛。
淚不住流淌出來，順著臉頰滑下去，浸濕了大紅香緞衣領。
皇上，我們是夫妻，臣妾是你的妻啊。
如今連同床共枕你都不願了嗎？可知臣妾的心有多疼。
春暉堂在養心殿西暖閣旁邊，是玄翎平日裡安靜看書學習的地方。
鎏金爐裡龍涎香徐徐。
“準備筆墨紙硯。”
“是，皇上。”
宮人伺候脫了草龍花紋?皂靴，他上了羅漢軟榻。
玄翎一臉專注，鋪開棉連紙，開始畫一個花紋樣式。
鳳冠形如帽冠，若乾立體鳳釵環繞冠身，寶石嵌於中間、左右和冠頂，額前一排珍珠為額飾。
半個時辰後，把棉連紙遞給福公公。
“皇上，您畫的鳳冠是賞賜給哪位娘娘的？”
“你告訴司飾局，必須趕在五日裡做好這款鳳冠，中間鑲嵌無暇紅寶石，前額一排用上等東珠。”
“奴才記下了。”
五日後？福公公琢磨是什麼日子呢？
“另外明日把禮部侍郎叫來，朕有話交代。”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