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龍眉鳳目緊蹙,又拿起一封奏報看。
養心殿殿門外,梅香舉著傘跑來。
“娘娘。”
把傘趕緊給盛熙顏遮住,又遞了一把傘給花夏。
花夏跪下勸道“娘娘,咱們先回去從長計議,好不好?”
盛熙顏一想到齊宴在天牢就心亂如麻,會不會用刑?
感覺大腦和心揪成一團,頭腦不清,心緒不平,頭也發暈,不知道該怎麼辦。
唯有懇求玄翎開恩。
秋雨從滴滴霏霏,轉為傾盆而下。
往日光華灼爍的皇宮,籠罩在了煙靄朦朧之中。
雨水從琉璃瓦頂流向廊簷,澆到青石板地上。
殿內,一封批閱好的奏折被扔進金絲檀木筐裡。
玄翎又拿起一封奏報。
耳邊傳來雨聲,打雷閃電聲。
“宸妃還沒走?”
福公公搖搖頭。
玄翎翻開奏折,一點都看不進去,仿佛這些文字變成了雨點。
噌得起身,往殿外走去。
站在門廊上,看到那女人跪在雨水泊裡,一臉堅定。
她在堅定什麼?堅定自己對齊宴餘情未了?
靠近地麵的半截衣裙變成了濃重的雨過天晴青蘭色。
玄翎快步朝她走去。
侍衛舉著黃綢傘小跑跟在後麵給遮雨。
他到她麵前,命令道“起來!”
盛熙顏仰起頭,仿佛在仰望可以拯救萬物的聖人。
他是渡她的佛,這回還會渡她嗎?
“皇上,阿宴不會叛國,請您相信他。”
她麵色蒼白,昔日嫵媚上揚的桃花眼,此時黑白分明,寫滿了兩個字“齊宴。”
玄翎滿腔酸澀,燃著熊熊壓抑的妒火。
抓住盛熙顏的肩膀,強行將她拉起來。
“盛熙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讓全宮都觀摩你為亡夫有多拚命嗎?”
她虛弱的應了一聲,“臣妾知錯。”
花夏驚愕道“血!娘娘,您怎麼了?”
玄翎朝下一看,盛熙顏剛才跪著的地方一小灘血跡。
“顏顏?!”
盛熙顏頭暈乎乎倒在他懷裡。
玄翎抱起她往殿內跑,喊道“快傳吳院判來!快!”
養心殿後殿,他抱著坐在龍榻邊,拉錦被包住盛熙顏周身。
甚至沒舍得把她放在龍榻上。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血,顏顏該不會流產了?
不會的,這不可能。
焦急萬分。
忙問道“你們娘娘多久沒來癸水了?”
花夏在旁拚命算,“娘娘一個多月沒來癸水,娘娘的月信一直不準。”
玄翎抱緊盛熙顏,不敢碰小腹的地方。
一盞茶後,侍衛拖著吳院判跑進來。
“快,給宸妃問診。”
吳院判跪下診脈,玄翎急問“為何流血?”
“皇上放心,娘娘是剛來了癸水,加之情緒焦慮所引起的暈厥,隻要好好養養,就能痊愈。”
玄翎追問“肯定嗎?再細細看看。”
吳院判又細細診脈,答道“微臣肯定,娘娘無其他病症。”
玄翎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不是流產就好。
“馬上去熬煮調理湯藥。”
“是,皇上。”
明月姑姑送來乾淨衣裙和月事帶。
“皇上,讓奴婢照顧宸妃娘娘。”
玄翎摸了一下盛熙顏的額頭,“放下,朕給她換。”
眾人退出後殿,在花廳等候,明月姑姑又去取乾淨的袞服。
殿內,玄翎給盛熙顏擦了身子,戴上月事帶,又穿好衣裙。
放到龍榻上,蓋了一床錦被,覺得不夠,又壓了一層鵝絨毯。
龍袍上一些血跡,是剛才抱她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