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異輕輕“嘖”了一聲。
這個副本還真不愧是無新人的高難度副本……
他打量了一圈後院後麵三麵都是一排排的房間,四麵則是遠高於屋頂高度的圍牆,和厚重的朱紅(後院)木門一起,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外麵的世界,將後院完全圈在了這四四方方的天地之間;院子裡空空蕩蕩的,隻在四角的位置零星栽種了幾棵樹,以及在靠近院門的角落裡,放置了一口大水缸。說是水缸,從角落裡隱隱飄散過來的氣味來看,這裡麵裝的也同樣是酒水。
可以說,完全沒有遮擋物可以利用。薄異隻能根據就近原則,在矮子裡挑了一個“高個”——他開始不動聲色地向著水缸的方向靠近。
隻是他還沒走出幾步,脖子上的水袖一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水袖上傳了過來。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得趕緊把這煩人的水袖解決掉才行。他乾脆順著那力道一腳點在青石板上,整個人一躍而起,在戲服女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一扭,腳尖在身側的牆麵上一點,借著對麵的力道,整個身子開始在空中以和水袖纏繞相反的方向旋轉。
幾圈過後,薄異輕鬆落地,摸了摸自己終於自由了的脖子。
“啊啊啊啊——”
薄異的舉動顯然激怒了那戲服女人,她緊緊縫合的嘴裡發出了淒厲刺耳的叫聲。而她的尖叫聲就像是一聲信號,原本還慢吞吞搖擺著靠近的、其他十七個人動作齊齊一頓;下一秒,她們好像脫去了什麼枷鎖一般,整個人突然變得無比靈活地、向著薄異撲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薄異的錯覺,他總覺得她們空洞無神的眼睛,在靠近他後,忽然冒出了貪婪垂涎的光芒。就好像……他是什麼美味的食物。
一隻隻瘦骨嶙峋的手臂密密麻麻地朝著他的臉、朝著他的胳膊……朝著一切、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抓來。
薄異一邊躲閃,一邊若有所思。
這些女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有傷比如之前唱戲的女人被縫住了嘴;比如那個剛撲上來就被他反手推出去的女人,她的腳就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並從腿上的青紫淤痕來看,應該是被人活活打斷的;又比如他現在麵前這個女人,對方的皮包骨的手指前段空空如也——她的十指指甲被完全拔掉了……
但奇怪的是,就好像被縫住了嘴的女人還能唱戲一樣,被打退了腿的女人還是能夠靈活行動,被拔去了指甲的女人還能在薄異的手背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劃痕。
鮮紅的血珠頓時從薄異的手背上流出。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頓了一下,下一秒,那些npc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更加凶狠急迫了起來,眼裡的垂涎也已經挪到了她們的臉上。
薄異甚至聽到了不知是哪一位女士發出的口水吞咽聲。
原本能應對的薄異在這種越來越劇烈的群攻下,也逐漸變得些吃力了起來。他隻能完全退到了院子裡的水缸邊上,借著這還算大的水缸作為阻擋物,阻止部分npc的靠近和攻擊。
而就在這時,餘光裡,一樣白色的東西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是那條水袖!
他反應十分迅速地往後一仰,白色的布料擦著他的臉滑了過去。隻是薄異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又一個npc抓住機會撲了過來。薄異下意識地躲閃,但他卻忘了自己還懸空在水缸,或者說,酒缸的上方。
“噗通——”
他整個人跌進了酒缸裡。
手背上原本已經快要凝結的傷口被這酒水一泡,上麵凝著的血塊頓時溶解在了酒水中;重新冒出的血珠剛從傷口“入頭”,也同樣被酒水飛快“帶走”;沒有了血痂保護的傷口被酒精一刺激,發出了細密綿延的刺痛。
“嘩啦……”
薄異從水麵冒了出來,他從酒缸裡站直了身體,伸出手將已經完全濕透、濕噠噠垂下的頭發捋到了腦後,完整地露出了他那張漂亮的臉。
在沒有了視線遮擋物後,他第一時間查看了四周。
“嗯?”他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